“啊啊啊啊啊……”

　　 别信他，他是世界政府的人，阿言，杀了他……

　　 这是孟影想要表达的话。

　　 哪怕自己已经凄惨到了如此境地，他的心里眼里仍然只有顾祁言。

　　 一如当年他们的再相遇。

　　 明明认出他的人是司霜羽，建议顾祁言留下他的人也是司霜羽。

　　 可他却没有对他说一句谢谢。

　　 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停留在顾祁言身上，感激的话，也是对着他说出。

　　 他爱顾祁言，超过了一切。

　　 如同璟墨所言，他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

　　 死？

　　 他不怕。

　　 只是……舍不得。

　　 舍不得留下顾祁言独自去死。

　　 生活太艰难。

　　 顾祁言是他心中唯一的明灯。

　　 他是他的救赎，他是他的神明，他是他……一辈子的执念。

　　 “孟影，告诉我，世界政府的内奸，到底是谁！”

　　 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自私自利的顾祁言彻底无视了他的爱，只迫切想要从他口中打探出消息。

　　 “啊啊……”

　　 孟影眼中溢满疯狂的仇恨，恶狠狠瞪视着不远处的璟墨。

　　 顾祁言怀疑的回头睨了一眼。

　　 他的意思是，璟墨是内奸？

　　 可能吗……

　　 看出他的迟疑，孟影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固执的拽起他的手，颤抖着在他掌心写下一个染血的羽字。

　　 他是想要告诉顾祁言，不止是璟墨，司霜羽也有参与。

　　 他一共只捣毁了四个集装点，剩下的几十个集装点，全是司霜羽的杰作！

　　 就连那些被暗杀的核心成员，他也只是开了个头，后面的全是司霜羽的算计。

　　 那个狡猾的男人将计就计，将一切都推到了他头上，目的就是为了让顾家成为众矢之的。

　　 可恨的是，他被割掉了舌头，没有办法再向顾祁言描述更多。

　　 此刻的他还抱有希望，只要他们一起离开，不管是打字还是手写，他一定会将事情完完整整毫无保留告诉阿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们一定还能东山再起！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事实就是，他一次狼来了的背叛，早就失去了顾祁言的信任。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

　　 他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死性不改，都死到临头了，还妄图污蔑他的白月光！

　　 雨水很快将字体打湿模糊。

　　 如同孟影想要传达的话，根本没办法在顾祁言心中留下任何悬念。

　　 “孟影……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要陷害阿羽，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顾祁言眼中溢满失望，那张俊颜，变的有些冷酷无情。

　　 “啊啊啊啊……”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阿言！

　　 孟影眼中溢满慌乱，不停啊啊啊的张口解释。

　　 回答他的，是顾祁言抵在他额间的手枪。

　　 “孟影……别怪我，我也不想杀你，可若是不杀你，我没办法和艾先生和小羽交代。”

　　 他没能领会孟影真正想说的话。

　　 他以为他在向他求饶。

　　 蹲下身子，他眼中溢满不舍和怜惜，轻柔拭去他嘴角的鲜血。

　　 那动作是那样的温柔，可抵在他额间的枪却那样的残忍。

　　 “啊啊啊啊啊……”

　　 孟影摇摇头，眼神溢满坚定，示意自己不怕死。

　　 随后他手指再次指向顾祁言背后兴致盎然在拍摄的璟墨，执拗的想要继续用行动来告诉他，他真的就是内奸！

　　 可惜，顾祁言已经懒得和他眼神交流。

　　 他，已经没有了耐心。

　　 “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最后一程，我会亲自动手。不要怨我，孟影，对不起……”

　　 话音落下，他毫不留情扣动扳机。

　　 ‘砰——’

　　 刺耳的枪声落下。

　　 死不瞑目的孟影，永远睁着眼，倒在了泥泞的地上。

　　 到死那一刻，他还紧紧抓着顾祁言的裤腿，另一只手僵硬的指着不远处的璟墨。

　　 【叮，恶鬼怨念-10，目前怨念10。】

　　 霜羽脑海里，小爱的怨念声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璟墨发给他的视频。

　　 顾祁言的话回荡在他耳边，他缓缓闭上眼，轻轻触碰发烫的灵珠。

　　 恍惚之间，恶鬼又回到了死前那一瞬间。

　　 相同的雨夜，不同的地点。

　　 他如同死狗一样被拖拽到顾祁言面前。

　　 那时候的顾祁言，也眼中溢满怜悯和不舍在他面前蹲下，对他说了几乎相同的话。

　　 “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最后一程，我会亲自动手。不要怨我，小羽，对不起……我爱你。”

　　 生命的最后一秒，他没有记住顾祁言的表情。

　　 却记住了他身后孟影的表情。

　　 得意、讥诮……以及夙愿得偿的喜悦和激动。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霜羽轻叹一声，低喃道。

　　 码头。

　　 顾祁言掰开孟影的手，看着自己裤腿的血迹，眉头不由蹙了蹙。

　　 掏出手帕擦拭着染血的脸，他向一旁撑伞的司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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