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主簿衙。
林业转过一道门,便来到了二堂。
二堂内办差的吏员此时都恭敬地站在两边。
主案那边,县令李文书正面带笑容地随意翻弄着案上的文书,县丞王明礼在那陪笑着。
两人有说有笑,一副上下级关系和谐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两人有什么龌龊。
“哟!林主簿来了?”
看到林业到来,李文书放下了手中的一本书册,笑看向了他。
“呵呵!见过县尊,见过王县丞!”
林业笑呵呵,走到近前给两人见了一礼。
李文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神色逐渐收敛,道:
“既然林主簿来了,那我们就说正事吧!本官听闻,昨夜大牢有人劫狱,城内又有人放火,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这些事,不过却不实!”
王明礼率先开口,笑道:“昨夜着火的是林萧捕头家,是无意中不小心走了水,并不是有人放火,火势也早就得到了及时的扑灭!”
“至于劫狱,只是几个小毛贼想救大牢里的同伙,这种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那么一次,我县大牢坚固、看守严密,从未出过差错,昨夜的事情下官也处理好了,都是小事!”
“你说是吧?林主簿?”
说罢,王明礼笑看向林业。
林业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文书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都处理好了,那就这样吧!现在我们来说说今日召集两位的原因!”
“本官昨日听闻清心寺拐卖人口和贩私盐,此乃罪大恶极之事,所以本官昨日派人快马加鞭上报了州府,今早刚得到了回文!”
“州府非常重视此案,恰巧我荆湖北道提刑在望州府衙巡查,责令我县彻查此案,提刑不日便会下来巡查!”
“两位也知道,本官‘繁忙’,王县丞也重担压身,所以此案本官就交给林主簿去督促彻查了!林主簿以为如何?”
说罢,李文书从袖中拿出一份公文,递给了林业。
林业咧嘴一笑:
“县尊有令,下官岂敢不从!”
没有犹豫,林业当即接过了公文。
而王明礼此刻已是没了笑容,看着林业手中的公文,脸色沉了下来。
李文书瞥到王明礼的神色,笑问:
“王县丞意下如何?”
“当然!上官有命,定然要彻查此案!我等抽不开身,交由林主簿去办理也正合适!”
王明礼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见此,李文书笑了。
“如此便好,那两位忙吧!”
丢下一句话,李文书抬脚就走了。
离开时,李文书还在王明礼和林业身上看了一眼,眼中满是促狭。
等李文书一走。
王明礼的脸色又恢复了阴沉,直勾勾地盯着林业,幽幽道: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林主簿不喜欢喝老夫的皋卢茶,却喜欢下棋!”
“王县丞误会了,下官只是区区一个主簿,县尊有命,不敢不从啊!更何况我那侄儿碰了这案子后,又是家中失火、又是当街被人截杀,下官也想把事情查清楚,给他一个安稳!”
林业苦闷地摇了摇头。
闻言,王明礼眯了眯眼:
“那接下来林主簿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奉命彻查!下官这里已经从清心寺一干人那里得到了一些口供,准备一查到底,凡背后牵扯之人一个不放过,到时好向前来巡查的提刑大人一个交代!”
林业义正言辞,说着话时从怀中拿出一叠口供,从中抽出一张比较隐晦的递给了王明礼。
不过,那张口供虽然隐晦,但王明礼看完后,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哼!”
一声冷哼,王明礼把口供拍在桌上,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
林业见此,嘴角上翘,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口供收好,然后同样也离开了二堂。
......
外面。
王明礼离开二堂后,回到了自己许久没来的县丞衙。
“去!把雷家家主雷陨给老夫找来!”
一进县丞衙,王明礼便朝一个跟随的王家下人一挥手。
那下人不敢怠慢,急忙跑了出去。
雷陨离开主簿衙后,并没有离开县衙,而是在县衙内等候着,因为他还想见见王明礼。
听到下人传唤,他立马就来到了县丞衙。
“呵呵!见过县丞大人!听说县丞大人找雷某,正好雷某在县衙,也想见见县丞大人!”
一进入县丞衙,雷陨便朝王明礼笑呵呵的拱手。
王明礼此时却是黑着脸,一声冷哼:
“你还笑得出来,恐怕等会儿就该哭了!你雷家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搞出清心寺的事情不说,竟然还敢劫狱、在城内杀人放火,是嫌事情不够大么?你真应该好好学学你弟弟雷武,他那里跑了私盐重犯后还知道立马摁下此事,大事化了!”
雷陨没有在意王明礼拿雷武教训他,他见王明礼神色不对,逐渐收起了笑容,目露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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