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军营,金帐之中。
右狼王与几位部落统领、帐下几位主要的谋臣武将皆在其中,桌上虽放着酒肉,却无人去碰,大家都在等待。
虽说军中这些位有神通的都被他们称为“将军”,其实更像是合伙关系,有用到的时候,自己须得恭恭敬敬派人去请,人家还不见得应。好在这些位既不需要多少粮草伺候,也确实很有本事,多数时候只要去请,基本都应,只是出力大小不同罢了,右狼王也能放平心态。
今日众位“将军”决定去寻那会法术的大晏人分个高下,为熊将军与伯来将军报仇,他们是知道的,但也没有劝止就是了。
一来塞北军中本就有阵前挑将的传统,二来众位将军若能将那大晏人打死也是好事一件,只是众位将军如何出战,却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最多只能提些意见,远远看着。
没有多久,便听帐外一阵马蹄声。
一名年轻汉子飞跑入帐没有二话,在众人的急切注视下,却是哆嗦着说道:“报王上,狼将军战败身死!”
“嗯?”
帐中之人顿时大惊。
“狼将军战败?”
“是!”
“狼将军怎么败的?”体型魁梧的右狼王出声问道,“不是说那人虽然有石头巨人,但狼将军有狼群数百头,能绕过巨人把他撕碎吗?而且狼将军又有来去如风的本事,怎么会被打死?”
“不知那人用了什么法术,像是一阵风,狼将军的狼群就全部消失了,接着天上打了一道雷,就把狼将军当场打死了。”
“这人竟这么厉害?”
右狼王不由得怒目圆睁。
草原人崇拜狼群,狼将军可是军中许多儿郎的崇敬对象,也是诸位将军中,最能与王庭说得上话的几位将军之一。至于别的将军,有些甚至像是完全无法与人交流一般,只爱独处,听得懂话,又像是听不懂。
最多想过狼将军会输,哪里想过,狼将军竟然连跑都没跑掉。
“这……”
众人一时有些震惊。
这时帐下最信任的军师思考着说:“这人很有本事,最重要的是,众位将军对他毫不了解,他却对众位将军知之甚深,这不公平。快派人去劝众位将军今日不要再与他斗了,择日再战,小心谨慎一些,对了,说话也委婉些。”
“火将军已经出战了!”
“什么?”
“狼将军身死后,火将军愤怒不已,偏又有个大晏人跑来叫阵,骂得十分难听,众位将军大怒之下,争先恐后要去应战!”
“……”
帐中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准。
最终还是刚才那位说话的军师出言劝慰:“诸位无需担心,火将军最擅藏身,连天上的神仙都找不出火将军的藏身之处,不会有事的!”
众人一听,顿时点头。
军师见状,便又说到:“而且此前众位将军分析很有道理,那人又不是神仙,既已会召出巨人和打雷的本领,想来别的地方定有欠缺。狼将军的狼群到不了他身边可能是他刚好有什么克制狼将军的本领,火将军与狼将军关系向来好,狼将军死了,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火将军的火焰本身就看得见但却摸不着,远治城外的护城河又已被柳将军的分水刀抽走,那人定然难以防备,说不得等下来报,他便被火烧死了。”
帐中众人细想,也有道理。
左右也无别的办法,只好忐忑的等起来,顺便举杯饮酒,压一压惊。
然而酒杯才刚刚举起,帐外又有马蹄声来,迅速便由远及近。
军中哪能随便跑马,定是急报。
“刷!”
帘子又被掀开。
刚刚那名探报怕是还没跑到阵前,甚至可能一半都没跑到,就又进来一名年轻黑壮的探报,稍一行礼,便瞪大眼睛禀报道:
“报,火将军死在了那人手上!”
“怎会如此!!快快讲来!”
“火将军召出火焰,如一条河,向那人围拢过去,那人却吹出狂风,把火吹灭,又召出一条火龙,不知怎的竟知晓了火将军的位置,那火龙一下子冲过去,就把火将军给烧死了!”
“火将军被烧死的?”
“我们离得远,不知道死没死,但见到那人派了一只猫,把火将军给叼了过去!”
“那定是凶多吉少,可火将军最会用火,怎会被烧死?”
“我等不知……”
金帐中众人多了一抹慌张,连忙问道:“可还有将军出战?”
“胡桃将军似乎出战了。”
“这……”
众人一时恼火,不知该如何说。
想劝诸位将军谨慎一些,可塞北人本就与大晏人性情不同,他们自己也常常如此。也就是十几年前那陈子毅横空出世之后,才通过一场场临阵挑将为他们的性子中多添了一抹稳重,但也常常被善于叫阵的校尉激怒,气盛之下出去应战。人尚且如此,何况一堆残暴狂妄的妖魔。
“别太担心。”
一名部落统领出言宽慰:“胡桃将军原先便在我们草原修行,他每逢出战,只有胡桃化作胡蜂飞过去,自己并不去,就算战败也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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