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做大生意,老爸不再去船厂打工,现在成了码头负责人。由于以前的装卸设备太过老旧,装卸效率不够高,又跟银行贷款采购设备。
自己和学姐都是水上执法部门的领导干部,家里有人跑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组织起船队,实际经营起了码头,并且经营的是一个手续不全按规定应该取缔的“黑码头”!
韩渝心里不是很踏实,回到分局,关上门跟齐局、董政委说起自己的担忧。
齐局搞清楚来龙去脉,哈哈笑道:“你这是杞人忧天。”
韩渝苦着脸道:“齐局,我不是清高,主要是我和柠柠都是国家干部,而且都是管这些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真没必要。”
齐局微笑着分析道:“先说领导干部亲属经商,你大哥确实经商了,但并不在你分管的领域。我们是长航公安,我们只负责水上治安和水上消防,只要你大哥他们没违反治安和消防的相关规定就行。
你家韩局确实有权管岸线,尤其有权管小码头,但白龙港那边又不是滨江海事局的辖区。不在她们单位辖区经营,跟她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江上的小码头多了,别的不说,就是长江大桥工地正在建的施工码头,一样没任何手续。”
“没事?”
“你在江上工作了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上级虽然三令五申要求整顿乃至取缔小码头。但这些工作不是我们几个垂直管理单位能做成的,整顿也好,取缔也罢,最终得靠地方党委政府牵头,要看地方党委政府有没有这个决心。”
“肯定没有!”
董政委抬头笑道:“非典疫情对经济建设影响那么大,现在市里要发展经济,县里乃至镇里也要招商引资,只要是发展经济就要搞基建,而搞基建就离不开原材料,尤其什么都没有的滨江,大宗建材全靠水运,市里对那些小码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提整顿的事,更不可能主动去取缔。”
韩渝笑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
“咸鱼,我知道你想坚持原则,但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也都生活在现实世界里,有时候也要现实一些。”
“知道了,谢谢啊。”
“这有什么好谢的,再说你现在是大学生,又不是在职干部。”
在齐局看来韩渝担心的都算不上事,事实上也确实算不上多大的事,自从航道部门不再维护长江北支,东启市政府考虑到自身的经济建设,不但由市财政出资金在北支航道设置航标,还先后在江边建了好几个码头,那些码头手续都不全。
相比这些小事,齐局更关心昌宜分局的情况,好奇地问:“咸鱼,证人住在昌宜宾馆的消息到底是谁泄漏的?”
“一个退居二线的老民警。”
“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想到告诉人家的?”
“他以前在东巴派出所干过,跟钟士奎的父母关系不错,钟士奎出事了,钟家人请他帮着打听消息。他退居二线之后被安排在昌宜派出所工作,他刚开始不知道石孝通住在昌宜宾馆,就打电话问分局的一个司机,是分局的一个司机告诉他的。”
董政委低声问:“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韩渝轻叹口气,介绍道:“他的出发点跟东巴派出所那个指使协警通风报信的曹云鹏不一样,他之所以打听证人住在哪儿,是出于帮钟家人忙的心态,给钟士奎的堂哥钟士贵去请求5.9血案受害者谅解打听的。
他在主观上和客观上都没想过给钟家人报复证人提供帮助,事实上钟士贵也确实是去找证人求情的。只能对他进行批评教育,让他回家等着退休。至于那个司机,直接解聘。”
“钟士奎的堂哥呢?”
“放了,他只是吃吃喝喝,也收过船东协会的好处,但没参与过船东协会的违法犯罪行为。不过东巴港务局对他进行了处理,轮舶公司总经理的职务被撤了。”
韩渝深吸口气,接着道:“东巴航运公司经理刘庆平老奸巨猾,个个都知道他才是船东协会真正的话事人,可他并没有加入船东协会,他一手扶持的会长宋小华又把所有事都扛下来了,因为证据不足只能把他放了。”
“真正的主犯逍遥法外?”
“没证据,暂时拿他没办法。”
“行动那天晚上,跑掉的那几个嫌疑人呢?”
“都捉拿归案了。”
韩渝如数家珍地说:“5月9号那天在江上打砸抢的头号打手田华,跑到了徽安池洲,躲在一个姓何的煤老板家里。他没换手机号,专案组通过手机成功锁定到他的位置,安排侦查员去池洲抓获的。
5月9号那天在江上打砸抢的二号打手毛娃子没跑远,一直躲在老家,是在东巴县野三关一个村民的婚礼上落网的。他们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黑恶团伙,不但敲诈勒索收取保护费、故意伤人,甚至非法持有枪支,把他们打掉真大快人心,不但好多船主给昌宜分局送锦旗,连许多东巴人都放鞭炮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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