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觉得没什么大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先给田华打电话。”
“行。”
“钟士奎到现在没消息,我去轮舶公司找钟总,请钟总打听下到底怎么回事。”
此地不能久留!
刘庆平安排好一切,走出饭店钻进轿车,一边往码头方向开,一边给公安局的朋友打电话。
结果让他更紧张了,刘局的手机居然打不通。
联系城关派出所的王所,王所的手机也关了!
他匆匆赶到轮舶公司,找到从长航派出所跑出来的协警老朱,急切地问:“老朱,有没有见着钟总?”
轮舶公司总经理钟士贵是长航派出所长钟士奎的堂哥,总是联系不上所长,跟所长关系最好的民警曹元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赶紧通知钟总,老朱就是在曹云鹏授意下从所里跑出来的。
老朱指指楼上,魂不守舍地说:“钟总来了,在楼上打电话。”
“好,我上去看看。”
“刘总,我是从所里跑出来的,钟所不在,许教说了算,搞不好会被他开除的。”
“你一个临时工有什么好怕的?开除就开除,大不了去我那儿干。”
“刘总,你说话算数?”
“放心,算数!”
……
晚上9点28分,长航昌宜分局东巴派出所。
曹元鹏等民警、协警都按要求坐在小会议里待命。
手机、小灵通都交给内勤保管,夜里到底有什么行动教导员又不说,众人只能干坐着抽闷烟。
其实许春才就算不说,大家伙也知道今晚有什么行动。因为他就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上一边接打电话,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
“宋庆平去了轮舶公司,老朱也在那儿啊,立即向胡局汇报!一定给我盯住了,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毛娃子出城了!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算了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山路不好走,一定要注意安全,实在追不上就别追了,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
教导员不是在自言自语,跟他坐的比较近的民警,能隐隐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说话。
从傍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人胆战心惊,现在可以肯定胡局正在亲自带队来东巴抓捕5.9案漏网嫌疑人的路上!
听教导员刚才接打电话的口气,局里今夜不只是要抓田华、毛娃子等那天动过手的嫌疑人,还要抓船东协会会长宋小华!
曹云鹏听得头皮发麻,一个劲儿埋怨自己怎么让老朱跑出去通风报信。钟士奎十有八九回不来,现在麻烦大了。另外几个平时对钟士奎言听计从的协警也是如丧考妣,有的甚至吓得瑟瑟发抖。
枪柜下午就锁起来了,现在只有教导员有枪。
手里有枪,许春才心里不慌。
他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放下手机环视着众人:“同志们,老朱虽然喜欢占点小便宜,但他的胆子不是很大。我敢肯定如果没人指使,他干不出违反纪律私自跑出去通风报信这种事!”
“……”
众人沉默了,头都不敢抬。
许春才砰一声拍案而起,吓得众人打了寒战。
中午在昌宜向韩局、胡局保证那些嫌疑人一个也跑不了,就差立军令状。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出了大纰漏,老朱跑出去通风报信,直接导致今夜要抓捕的嫌疑人四处逃窜。
能绝对信任的民警只有沙忠才和乔兴旺两个人。
外面有十几个嫌疑人,靠沙忠才和小乔根本盯不过来,现在只能组织几个得力的线人和煤矿老板们安排的眼线盯几个算几个。
本应该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
结果门没看住,人也没管住。
许春才气的牙痒痒,厉声道:“现在态度决定一切,谁让老朱跑出去通风报信的,给我站出来!”
“许教,别看我,不关我的事,我今天都没跟他说话。”
“曹云鹏,你呢?”
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曹云鹏深吸口气,硬着头皮道:“许教,同事一场,这么搞有意思吗?”
“我搞什么了?”
“搞钟所啊!搞我呀!把钟所扳倒,你就能做所长。把我搞进去,你就能在所里一手遮天!”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明确告诉你,我是在执行胡局的命令!”
“许春才,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不就是教导员么,就算做上所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钟所没那么容易扳倒,不信我们走着瞧!”
“这么说是你让老朱趁我不注意跑出去通风报信的?”
“是又怎么样?”
“仇利根,柯延明,把他铐起来!”
“许教……”
“这是命令,难道你们也不服从命令听指挥?”
“许教,都是自己人,何必搞成这样……好吧,我们执行命令。老曹,你也真是的,没见许教正在火头上,干嘛跟许教顶嘴。”
“都什么时候了,装什么好人!”曹云鹏狠瞪了两个老同事一眼,咆哮道:“钟所真要是被许春才扳倒,你们几个能有好日子过?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好好想想,现在是我,下一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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