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说回滨江就开车走了,爸爸三天两头不回家,菡菡只能一个人面对妈妈。
放学回到家,正准备休息一会儿,老妈就风风火火赶回来了。
“菡菡,愣在那儿做什么,赶紧做作业啊!”
“妈,我刚到家。”
“刚到家跟做作业有什么关系?”韩向柠脱下刚买的外套,换上平时穿的旧衣裳,跑到阳台上一边收早上晾晒的衣服,一边催促道:“你抓紧时间做作业,我抓紧时间做饭。等把学校布置的作业做好,再做刘老师布置的作业。”
人家只要做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自己倒好,还要做补习班老师布置的作业。就算能把补习班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疯狂的老妈也会布置家庭作业!
为了打印作业,平时那么抠门的老妈居然买了一台打印复印一体机。
菡菡提上沉甸甸的书包,有气无力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忍不住问:“我们不等爸回来吃饭吗?”
“他今天加班,回不来。”
“他怎么天天加班?”
韩向柠把洗净晾干的衣服拿进客厅,一边叠一边吐槽道:“所以你要认真学习,如果连高考都考不上,将来别说天天加班,恐怕连班都没得上!”
又开始讲大道理,说得跟学习成绩不好就活不下去似的。
菡菡最烦这些,想想又忍不住问:“妈,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去西川了吗?他们有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
女儿想外公外婆很正常,毕竟她是外公外婆带大的。
韩向柠抬头道:“他们还在思岗,后天去西川。”
“我也想去看婆太太。”
“想去西川很简单,只要你期末考试能进步十名,我带你坐飞机去!”
进步十名,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这是百米冲刺……
菡菡心里腹诽着,嘴上可不敢说。外公外婆和老爸都不在家,真要是把老妈惹火了,她真打。
没办法,只能先做作业。
……
深夜的长江口,风高浪急。
放眼望去,水面上一片漆黑。
不知不觉,白心余已经参加了四次蹲守。前前后后加起来,已在入海口伏击了十一个夜晚。
刚开始的那几夜,晕船反应强烈,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这两天好了很多,至少没吐,但随着船身的剧烈晃动依然头晕脑胀。
已经进行了半个月的伏击行动既是打击之前没破获的盗窃航标灯案件,也是奥运水上安保行动的一部分。
航标灯是进出长江乃至进出黄普江的“眼睛”,如果不尽快抓获那帮混蛋,会给航行安全造成巨大危险。奥运会即将召开,绝不能在举国欢庆奥运会开幕时出事。
行动方案并不复杂,但在实施中的困难却显而易见。
首先,为了能确保一击即中,包围圈必须严密。为此,韩渝抽调的警力涉及到了海事公安局的每个单位和部门,占全局民警总数的三分之二。同时,请求长航东海公安分局协助,长航东海分局出动了二十六个民警;
二是行动既要隐蔽又要能及时出击,这就要求每组伏击民警都要在入夜后进入指定的水上和陆岸地点,以高倍望远镜不间断地观察目标;
三是入海口风高浪急,现在又正值梅雨季节,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风雨,参战民警只能尽量蜷缩于守候地点,精力和体力消耗特别大;四是尽管网已撒出,但案犯会不会下手、何时下手是个未知数。所有这些,都对海事公安民警在整体协调、战术应用、警情判断和作战意志等方面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韩渝很清楚小伙子们快扛不住了,走到船艏笑问道:“小白,能不能看见航灯?”
“能,”白心余通过高倍望远镜,看着时隐时现的航标灯汇报道:“比在驾驶室里看清楚。”
这个“清楚”只是相对的。
毕竟航标灯会随着风浪在水面上起伏,观察点又设在同样颠簸起伏的海巡艇上,这跟狙击手通过高倍瞄准镜一样,想锁定目标没那么容易,看一会儿就会眼花。
韩渝拍拍他肩膀,让他休息一会儿,亲自扶着望远镜观察。
海事公安局刑侦支队长杜自国和刚参加工作的专职消防民警苗方远见局长亲自监视,连忙走出驾驶台来到船头。
雨下的不大但风大,穿着雨衣也挡不住雨水往脖子里钻,一阵海风吹了,冻得人瑟瑟发抖。
伏击是要打持久战的,韩渝不想他们着凉,说道:“老杜,你们怎么也出来了,赶紧回船舱睡会儿,再过两个小时来换我们。”
“这会儿睡不着。”杜自国故作轻松地笑道。
“睡不着也用不着跟我们一起淋雨。”
“船舱里太热,出来透透气,再说这雨又不大。”
韩渝意识到自己不回去,他们也不会回去,干脆把高倍望远镜交还给白心余,招呼众人一起回船员舱。
脱下雨衣,喝了几口热茶,感觉好多了。
他正想看看今晚的班是怎么排的,杜自国忍不住问:“韩局,电池防盗的事你给航标处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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