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冷巷,昏黑,只有身旁的臂膀能让人有些温暖安心的感觉,因此小罗下意识地靠了过去。
安全,温暖的感觉将之笼罩,就像清晨干净的阳光照射进一个久久未曾晾晒的潮湿房间,原本阴冷的感觉渐渐被焚烧净化,如同充分晒透的棉被,抱在怀里有一种舒软感。
对于身旁的盲女小罗靠过来,朱鹏倒也没有介意,他施了一个巧劲让小罗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将重量全部移到自己身上,这样她自然就会轻松舒适许多。
当来到女孩指向的那楼宇时,朱鹏走过去四面张望了一下,筒子楼的下面有一位干枯、腐朽、黑瘦的老伯正在烤着红薯,他将厚厚得糖涂抹在红薯上,然后就着火焰让糖与烤红薯的香气充分融合,让香气在这寒夜里飘出去很远。
“老伯,这么晚还没休息啊?麻烦来个红薯,另外这个小姑娘住几楼啊,她睡着了,我想送她上去。”朱鹏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递钱,没想到这个烤红薯的老伯并没有接过钱币,而是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然后他轻声唤道:“小罗?小罗?你到家了,醒一醒。”
随着他的声音,小罗从甜甜的酣睡当中醒来,她刚刚醒转就闻到烤红薯那熟悉的香气。
“安达罗·骨猜爷爷!?谢谢您,哦,我身旁这位先生,他是刚刚救过我的人,请您也给他烤一个红薯吧。”小罗与这个汩罗老头似乎很熟悉的样子,见此朱鹏也就不说什么了。
“好了,烤红薯就不必了。小罗,你也到了,那我就离开了。”本来就不图人家什么,这个小罗虽然略有几分异族风情、秀美姿色,但一个谢婉晴就够夏洛特忍的了,得寸进尺贪婪无度,最后真的会闹出事的。
“不要。”小罗本能地这样急语一句,然而下一刻她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略一愣后,女孩双手紧紧抓着朱鹏的衣袖道:“至少上去喝杯茶,听我唱一首歌再走好吗?这,应该是我唯一能报答您的了。”
泫然欲泣,泪珠儿盈满眼帘,小罗这般的情态让朱鹏都愣了一下,略一沉吟之后,他笑了笑道:“也好,唱一首华国的曲子吧,我身在异乡,能听一听故国的歌也是好的。”
朱鹏拿着两个烫手的烤红薯一同上楼,只留下那干枯黑瘦的老头守在寒夜炭炉旁,在小罗打开门的瞬间,房间里传来“咔嚓”一声异响,朱鹏作为江湖中人本身就是很警觉的,他迅速按住身前小罗的肩膀,既是保护她也是制住她。
“这里应该就你一个人住吧?”
“嗯,是啊。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朱鹏的声音虽然没有起伏变化,但小罗是盲女,她似乎天然就对旁人的心境感应敏锐些,此时此刻急急得解释言道。她,很害怕身旁的这个男人不相信自己。
“那我帮你进去看一看。”手掌微一用力,劲力扩散,小罗肩膀有些痛楚,却咬着牙不敢发出声。
(她的确是不会武功的。)朱鹏心中放下一些警惕然后小心地走入房间,颇大的一处房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感到有一股阴气森森的意味。
在走入这个房间后,朱鹏就感觉自己背后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跟上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自己。
蓦然一回身,然而目光所及什么东西都没有,朱鹏微微扬眉,然后他移步到那传出异响的房间:
窗户打开着,因晚风而白纱飞舞,台灯被撞倒了,一只毛色纯黑的肥猫此时此刻正站在房壁浮雕上面,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藐视得看着朱鹏。
据说,猫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它都看不起你。
“虚惊一场,是一只猫。”
“哦,的确,总有一只猫跑进来,吃我的东西喝我的牛奶,有的时候还抓坏我的衣服。”站在门外的小罗舒了一口气,然后她走进来打开一道道灯火的电钮开关。
“你能看到?”
“不是,打开灯让人知道这家里有人,能让我多点安全感吗!你喜欢喝什么茶,红茶还是绿茶?”脱下外衣,然后小罗开始忙碌起来,看得出来她的确很熟悉这里每一件物品的摆放,因此即便眼前看不到东西,却依然游刃有余,几乎与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现在已经很晚了,给我来杯红茶就好,绿茶这个时候喝未免太寒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小罗进入这个房间后,房间里本来笼罩积聚的阴寒感渐渐就消失了,朱鹏背后的那种窥视感也消失了,似乎,很神奇的样子。
“你收入不低啊,这处房子至少有一百二十多平米,上下两层,装潢看起来也很考究,在酒会唱歌收入这么高吗?”
“不是的,是这里房租特别低。说起来你不要介意哦,这里据说是整个华人区最大的凶宅,有一个变态恶棍把这里住着的一家七口全杀了,据说当时的场面可血腥了。我听说这里房租超便宜,然后离我工作的地方还特别近,于是我就搬过来住了,现在住了两年了,什么事都没有。”小罗双手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得红茶递过来,她有些得意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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