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少施氏和少施名医就带了管事的来了。
林孝珏急,他们也不清闲。
林孝珏独坐厅中高椅,旁边有案,管事的被两个下人押着,单衣破碎,遍体鳞伤,见了她,目光茫然,久久不做任何举动。
少施氏和少施名医与他并排而立,全部挡在林孝珏的案前。
少施氏表情肃然,少施名医背着手,但笑不语。
林孝珏看向少施氏。
少施氏道:“这伤是以前打的,他不肯承认吃里扒外,我治好对他用刑,不然这家如何操持。”
林孝珏让陵南去扶过管事的,陵南心领神会,走过去扫视一番,见只是外伤,没有残疾,朝小姐点点头。
林孝珏道:“卖身契呢?他一家人的,卖身契。”
少施氏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并没立即交出去:“我们尊约定而来,那小姐的诚意呢?”
林孝珏目光扫向路旁,那个矮桌上,放着一些用具:“我已准备好,你们不必,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少施氏姑侄见那些东西奇奇怪怪的,从前没见过,料她所言非虚,少施氏将卖身契递过去。
林孝珏仔细看了一遍,有四张,抬头问管事的:“你家中,只有四人在府上吗?”
少施氏冷哼:“这个我还无需作假。”
管事的呆滞的点头。
林孝珏又问:“可是田贵春,贾氏,田露、田卫国两姐弟?”
管事的依然点头。
陵南也不知道他这个状态能不能相信,错过这个机会,下次再要人可难了。小声又问一遍。
管事的一个劲的点头,陵南蹙起眉头。
林孝珏将卖身契全部收起,放回到怀中,朝管事的招招手:“过来吧,从此后,你再也不用受,林府胁迫。除了我。没人敢动你,一根指头。”
少施氏姑侄听着心中不爽,管事的突然跪下去。一下子抱住她的小腿:“小姐,我可算得救了。”嚎啕大哭。
哪里还有方才的老实呆滞,陵南和少施氏姑侄看的目瞪口呆。
林孝珏低头笑道:“你此刻便带着家人出府,外面有人接你。以后我的事,全部由你打理了。过些日子,我再替你接风,好好谢过你。”
这份自由得的太不容易,管事的哭的不能自已。
少施氏姑侄相顾一眼。心里都在琢磨她方才的话,有人接应是什么人?过些日子她又有什么能耐了。
管事的还在抱着小姐大腿痛哭,四十多岁的人了。活脱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陵南看不下去了。扶起他,在他耳边道:“还不走?”
管事的忙擦干眼泪。
林孝珏让陵南给他拿件披风披上,外面天寒地冷,管事的感激连连,陵南脸色为难,小声问小姐:“咱们的都是女子用的。”
林孝珏声音自然:“去我屋里,有合适他的。”
陵南福身去了里屋,不多时果真拿出一件黑色披风,陵南抖开给管事的披上,他身高六尺半寸的人啊,还显得有些长。
管事的破涕为笑给林孝珏道别,陵南去送他,却也只能道门口。
少施姑侄这时候的主意全都被他的披风吸引,这女子小小的个头,这披风分明是男子的,她哪来的?
林孝珏刻意咳嗽一声,闻到:“大公子,要不要学了。”
少施氏姑侄忙转回头来。
少施名医面露兴奋之色:“小生等的就是这一刻。”
林孝珏站起来:“过来吧。”他将少施氏二人引到矮桌前,手指着桌上的工具道:“这个是镊子,这个叫止血钳,这个是手术刀……你要想学缝合术,这套工具,自行准备一套。”
少施名医拿起钳子仔细观看,这东西材料考究,制作繁琐,再做一套,能不能找到手艺好的工匠且不说,就算找到了,也得十天半月,那这十天半月他怎么办?
少施氏也看出了名堂,怒道:“你这是戏耍我们?”
林孝珏笑道:“何出此言?难道你们想占我的工具?”
少施名医想了想道:“小姐可暂时借我,待我找到能工巧匠,做下另一套时再还小姐。”
“行,那你尽快去找,不然我教你,也要用,一套用具,终归不方便。”
少施氏姑侄想想这才想起来,她要教人,也需要工具,少施名医当下下了决定,离开这就去做一套,免得耽误学习。
林孝珏很快便教少施名医针法,她拿着猪皮演示:“好的大夫,尽量做到,切口越小越好,都是为了不留疤,缝线紧了松了,都不行,伤口会崩开,还有这打结,异常重要……”
少施姑侄第一次接触这东西,见她穿针引线,手法熟练,像是织女修好一样。
少施名医问道:“这个先不急,我想问的是,何时要用到,缝合术?”
林孝珏放下手中活计,抬起头看看他。
少施名医被她看的心慌:“怎么,我问错了?”
林孝珏肃然道:“学以致用,你学一门学问,一开始不知道它的用处,那你当该思考,为什么学?学来做什么,你什么都不想,为学而学,怎么能学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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