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林孝珏和福宛对视一眼,然后轻声道:“进来。”
是带福宛来的那个下人。
他躬身站在门口,细声道:“小姐,有位姓朱的公子要见您。”
姓朱的,跟辅宛一个姓氏,辅宛不可能不好奇的看着他,会是谁啊?
林孝珏道:“大伯,怎么说?”
其实一听姓朱她便猜到谁了,朱高燧从前门进来,要想见她,必须要先与周光祖说明,他跟辅宛不同,她的人都认得辅宛,但不认得朱高燧,所以是不会有人帮他传话的。
而他能说服周光祖来见她,想必也亮了身份。
那下人果真看一眼辅宛,然后道:“大老爷说来人身份尊贵,见与不见,小姐自己定夺。”
周光祖是不会命令要求她一定要做什么的,但他特意说来人身份尊贵,就是也不想到处与人为敌。
林孝珏一抬手:“带进来吧。”
都不用请字的,还带进来,是犯人呐?
那下人一出去辅宛便问林孝珏:“谁啊?看你语气不善,好像并不欢迎他。”
辅宛并不知道他们前世的事。
林孝珏低头看了语言书本,有些无意,道:“朱高燧。”
“四哥?!”虽然她说的轻飘飘,但辅宛眼珠还是动起来,心道,清野怎与四哥还有相识,四哥才回京没几天啊。
林孝珏见她目光不老实就猜到她的想法了,她笑道:“怕是来,求医的。”
啊!
辅宛了然,四皇子身体有病,去五台山也是为了看病。这件事在他们皇家不算秘密。
辅宛道:“既是看病,又求于你,让他看见我在这不好,我还是先走吧。”
可这时门外已传来敲门声。
辅宛不知怎么想的,慌里慌张找了张桌子就钻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林孝珏有些傻眼,到底是朱高燧看病求人怕人见,还是辅宛怕朱高燧。
“无妨”二字本已在嗓子眼。就这么硬生生吞咽回去了。
这时敲门声更大了点。
林孝珏又看一样辅宛藏着的地方。冬日光线暗,虽然没有桌布罩着,但不细看谁也不会想到桌子底下有人。
她看着门口喊了声进来。
下人推开门。朱高燧的身影随即显现出来,比上一世年轻,英俊,可还是忘不了仇恨。林孝珏眼皮一掀,看着他不说话。
四皇子见屋里侧首坐着的女孩正用轻飘飘的目光打量着她。她手肘放在桌子上,手边按着一本书。
是在看书还是在等他?
四皇子朝那引路的下人挥挥手手:“你先下去吧。”
下人看着林孝珏没有动。
林孝珏一挥手,下人这才躬身关了门。
待人走了,四皇子不等林孝珏相请。径自走到林孝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你的下人很听话,连本皇子的脸面都不卖。跟你的人一样。”
林孝珏头微侧,目光斜着他的眼睛:“跟你很熟?”
四皇子眉心一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孝珏呵呵一笑:“既然不熟。就不要,交浅言深,我的人听不听话,与你无关,我是什么样的人,跟你更无关,有话你就说,有屁你就放,在这里套什么,近乎。”
四皇子嘴唇微张的看着她,说脏话,一个女孩子说脏话,还是跟他,她可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他是皇子,那他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辅宛窝在桌子底下眼珠转的一刻都没停过,心道好在藏起来了,不然她怎么好当着她的面骂人呢。
她又点点头,就预感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这不有火药味吗?
对林孝珏的怒气感到十分莫名其妙的四皇子最后还是克制住了火气,他问道:“你说我们有仇,到底是什么仇?你能否说清楚?”
不是来看病的?
有仇?
这丫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辅宛手指轻轻挠了挠下巴上的痒。
林孝珏听了四皇子的问题,一摆头看着他的眼睛,心道:“杀身之仇,灭门之恨,怕说出来你承担不起。”
她目光凌厉,像两把利剑一样,好像要从人的眼睛刺向人的心底。
四皇子面色微黑,道:“你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是你打我在先,也是你辱我在先,若我们真的有仇,你可以说清楚,本皇子不是无礼之人,若我有错,我向你致歉,可若没有,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总得给我个说法。”
林孝珏嘴角一提,笑道:“给你说法?没有,就是有仇,而且我还从来不知,你是如此,讲理之人。”
四皇子抬头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难道他不是,那他又何时对她不讲理了?他想不起来,这这女子给他的感觉真的好熟悉啊,像是曾经很亲密一样,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
尤其是她看他的目光,明明是带着不甘和怨怼,若不是交情至深,怎么会这么在意他?
话说回来,那她为何见到他就像带刺的刺猬一样?
都打听过了,她不是疯子,那就是他们真的见过。
可他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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