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快追……”
“站住,别跑……”
方君候迷迷糊糊中听见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在向他这边来,心中一惊。
左脸边十分炙热,皮肤都像是被烤干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总感觉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也顾不得思考是被谁打晕的,这是哪里,先离开再说。
他挣扎着爬起,却发现手中正举着一根烟花,另一个手里拿着火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法掌控的事态,还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让方君候暴躁的想骂人。
“看见了,在这……”
声音这时已近在咫尺。
方君候来不及细想,心中有史以来一第一次,骂了句娘的,将烟花和火镰赶紧扔掉。
本能的,朝着声音传来的相反方向跑去。
“别跑,抓住他……”
“就是他……”
“纵火贼。”
方君候刚跑了两步,叫嚷的声音已铺天盖地,且有越喊越烈趋势,好像将不远处的火光都压下去了。
虽然不明状况,但他不是傻子,也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就更不能停下来。
“方君候,你纵火烧街,草菅人命,还往哪里跑。”
迎头传来兰君垣的声音。
方君候渐渐停下脚步,眯眼看着他:“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打晕我,除了你,不会有人能那么轻易的靠近我的身体。”
李固信将方君候拦住,见他不动,他也没有继续动作,仿佛一瞬间的事,兄弟们和钱勇,还加上御使金河,已经围了过来。
李固信将绣春刀抽出来,道:“方君候,你放火烧前门大街,人赃并获,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君候危机之中生出一股镇定来,背着手道:“你说我放火烧前门大街?有什么证据?不可能站在这里的人就是放火的人吧,如果是这样,你们都有嫌疑。”
李固信道:“到底放没放,审一下就知道了。”
方君候道:“我有爵位在身,你想屈打成招,恐怕得问问皇上答不答应。”
方君候是伯爵身份,要抓他,理应先得到皇上的允许。
李固信一笑道:“这就难办了,难道本官能算到伯爷丧心病狂的来放火?既然算不得,就不可能事先得到皇上的旨意,可是您现在是嫌疑人,也不可能就这么把您放了。”
但是方君候绝不束手就擒,非要李固信拿出证据来不可。
金河听不下去了,他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前面的黑影往地上扔着什么,所以他跑到地方的时候捡起来看了下,是烟花和火镰,在这种时候,这两样东西都有可能成为纵火的凶器。
尤其是火镰,这是火种啊。
方君候死鸭子嘴硬。
金河将两样东西都交给李固信。
虽然他是御使,很看不惯锦衣卫平时的所作所为,但是今日,听街头百姓说锦衣卫救火,比武城兵马司的人还英勇,顿时对李固信有了好感,所以也特别愿意配合李固信。
方君候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金河,这个御使邪了门了的固执,认准的事十头倔驴都拉不动,皇上要听戏,他都要管一管,气的皇上打过他板子,他不仅多管闲事的脾气不该,还觉得皇上打他是对他的褒奖,正好能成全他刚正不阿的名声。
又因为他廉洁公正,所以皇上虽然生过他的气,但一直都把他留在京城。
凡是朝廷中人就没有不讨厌他的。
在这里碰到他,方君候暗叫情况不妙。
金河将他认为的证据交给李固信,道:“本官亲眼看见他扔了火源跑了,这火不是他放的是谁放的?兰大人可以照抓不误,圣上追究下来,本官替大人作证。”
虽然他还叫自己兰大人,但是李固信却一点也不生气,平时觉得金河固执惹人烦,今天真是太喜欢金河了。
他明知道那烟花其实是炸药,还佯装好奇的把烟花拆开,等露出粉末闻了闻,桃花眼满是震惊之色:“这不是烟花,这是炸药,逸风发明的炸药,一根就可以将人畜全部炸死的炸药。”
金河听了脸顿时黑沉如墨水:“竟然这么狠毒。”
方君候此刻才想起来,他让人运了炸药到两条街,到现在为止,街上炸药都没响,而他,却被人打晕扔在火势现场,说不是计划泄露了,他自己都不信。
泄露了还不止,反被人利用,让他有口难辩。
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萦绕方君候心头,他脑中转的飞快,找脱身的方法。
李固信一偏头,叫着属下兄弟:“把人带走。”
方君候暗暗攥紧拳头,牙齿紧咬。
李固信上前一步贴近他:“有金河作证,你想脱身,死了这条心吧。”
方君候一闭眼,回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傻的跳坑,都是那个方颜夕。
方颜夕也没有老实呆在家。
方君候前脚走,她后脚就到了跟东华大街隔了三条街的一家酒楼里等着。
等东华大街被烧的消息,等林孝珏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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