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贫民巷中的一间平房外,陈博彦的心腹带着七个人,眼看着少施行医从篱笆门进去,到了正屋,屋里很快亮起了灯光,紧接着,有两个男子形象的影子立即投在窗纸上。
模糊看不清样子,但心腹已经猜到是谁了。
他目光中透着兴奋,对左右道:“这么偏僻的地方,少施行医来见的一定是何天归,明日就要开堂,他一定是提前来交代什么事情了。”
后面人跟着点头:“那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心腹道:“这件事要做的干净,等少施行医离开后再动手。”
他一说完,众人就训练有素的找可以躲避的地方隐藏身子,然后就期待的看着屋里的灯光,只要灯光一灭,说明少施行医就要走了。
屋里果真是何天归,他还不知道门外有一些杀手正在等着取他的首级。
他上了茶水给少施行医,并小心翼翼问道;“二少爷,您为何要将我安置在这里啊,咱们府上不是更安全一些吗?”
少施行医想起方君侯对他的叮嘱,敷衍道:“你知道兰君垣是锦衣卫的探子吗?锦衣卫想要杀人,大宅大院里动手是最隐蔽的了,你以为在府里就安全了,他收买一个人,随便在暗地里对你下手,到时候找凶手都找不到。”
“这里才安全,附近都是一些穷人,谁也想不到我会把你藏在这里。”
“那公子来时确定没人跟着?”
“谁跟我干什么?”少施行医道:“是你去告人,你从无锡来,这里没人认得你,怎么会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呢?”
何天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少施行医看着他眼睛一动,端起茶水掩饰住心中的兴奋,道:“我今晚特意来找你,是要跟你交代一声,明天无论如何别被小结巴忽悠了,她有三寸不烂之舌,前两次官司你也看见了,她特别能说。”
何天归面有戚戚然:“她杀我父亲,毁我家庭,害得我与妹妹不得相认,我一生的苦难全部因为她的心狠手辣所赐,如今有机会报仇,我怎么会绕过他。”
少施行医心道这个比自己还恨林孝珏,还真不用交代。
又想到方君侯的计谋,如果他被人杀了,林孝珏要背名声,如果他侥幸逃脱了,那林孝珏就得背着他一辈子的恨,真是是死是活都是林孝珏的克星,这个人分明就是宝贝,就这么让他得到了,都舍不得丢弃了。
少施行医交代完何天归话,披好披风道:“我走了,明早派车来接你,你今晚不要到处乱走了。”
何天归谨遵教诲,少施行医让他去吹灯,然后不走正门,从后窗跳了出去。
何天归看的不解:“公子您怎么不从前门走?”
少施行医心道,我还有一程,走后门刚好甩掉尾巴,噱声回头:“小心为上。”
何天归在窗外点点头。
外面陈家等候的人见等灭了,少施行医却迟迟不肯出来,众人就细声问陈博彦的心腹:“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这少施行医不是要在这边过夜吧?”
心腹招招手让大家聚拢道:“进去看看情况,然后在动手。”
两个先锋等了命令先行跳过篱笆,他们蹲在窗下借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微弱的光仔细往屋里看,看罢之后二人相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二人其中一个回到院门口:“就剩一个了,在床上躺着呢。”
陈博彦的心腹道:“那定然是何天归了。”
“可少施行医哪里去了?”
“咱么又不是要找少施行医,完成好公子安排的事就行了。”心腹又道“行动,别被别人抢了先,那公子又落不下好了。”
一行人纷纷跳入篱笆墙里,端着匕首悄无声息的向平房的门口靠拢。
………………
少施行医从平房后面出来,借口他的马车就在那里等着他,他鬼鬼祟祟看向四周,没有人跟来,提着袍摆蹑手蹑脚上了马车。
其实他不知道的,当他的马车走了十几步,后面就跟上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少羽和兰君垣的手下流银。
二人一边跟踪还要一边躲闪,风少羽问流银:“你说他这是要去哪里你呢?”
流银道:“我家公子说了,明日就要开堂审案,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今夜少施行医一定睡不着,他一定会去看那个路遥姑娘,公子让人查访了很久,少施府就没有这个人,公子说,这人一定早在这件事之前,就让少施行医藏起来了,咱们只有跟着少施行医才能找到路遥,那路遥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
躲在树后,风少羽挑挑眉毛:“所以你们家公子虚张声势根本就不是要找何天归,是让少施行医掉以轻心,他要找路遥?”
那车夫一直赶车不成回头后望,风少羽和流银又从树后跟上去。
二人跟车一直保持着不被发现的距离,流银还要找着遮挡物,并道:“本来这么大的事公子是要自己亲自来的,但今晚皇上点名要让他看守殿前,他来不了,就只能请风公子您帮忙了,公子交代了,找到路遥,或杀或送走,一定不能让她出现在公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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