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林府的路上,林孝珏闭眼养身,隐约听见呼救声,一个激灵坐直了,这时马车刚好停下来。
“小姐,前面失火了。”
叫喊声已不绝于耳了。
两个丫鬟惊恐的看着小姐。
林孝珏沉声问道:“是哪里?”
“东华大街。”
东华大街是非常繁华的街,就是兰君垣和风少羽游街的那条街,街道五里多长,有许多出名的商铺,平日里逛街的人就不少,若是失火,百姓必定溃散,车要是驶进去,那想出来就难了。
林孝珏道:“掉头。”
可马车不动。
林孝珏挑开车帘一看,他们已身在人海之中。
前进后退都没了路,只能看着别人惊慌逃窜,林孝珏放眼一望,前方距飨悦楼三里地的样子,浓烟伴着火光正往云霄上窜。
林孝珏对车夫道:“想必,不会烧到咱们这,不用怕,但有一样,别让百姓惊了马。”叫喊声鼎沸,她必须要大声车夫才能听得见。
车夫即可明白了小姐的意思,点头喊道:“奴才知道了,就站这不动。”
林孝珏点头放下车帘,身子坐正了。
陵南探着的头也跟着撤回来:“这要是有小孩老人不得踩到啊?”
刚好有孩子的哭声传来。
林孝珏闭上眼:“所以,咱们这车上,反而还安全了。”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小姐,小姐……”
是个男子的声音,十分熟悉。
林孝珏再次撩开车帘向外看。
时时刻刻都有行人跑过他们身边,男男女女,无声或者尖叫。
车夫指着前方一处逆流的地方:“小姐。那个人我好像在周府的门口见过。”
林孝珏也见过他,而且很多次,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相貌堂堂的薛世攀。
可现在挤在人群中,他举着双手呼唤她,头冠也歪了,小褂都推到胳膊肘了。狼狈至极。
林孝珏朝他招招手:“过来。”
薛世攀如得大赦。现在就马车里最安全,可他是逆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过来。
“让我过去。让让……”
“让你大爷,都逃命呢,傻逼……”
咒骂也没挡住他奔向马车的步伐。
好不容易到了车旁,林孝珏和车夫同时伸出手。薛世攀一人搭上一只,长腿一迈。跨上车沿,终于上了马车。
林孝珏请他里面坐。
两个丫鬟已占了一排座位,薛世攀面露羞涩,扭捏跟林孝珏并排坐着。
车中有火炉。小桌,还有茶水点心,林孝珏让陵南拿出来给他用。
薛世攀喊得口渴。只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意犹未尽。
陵南还要给他添。他却不要了,将杯子还给了陵南。
陵南和周四整理桌子,林孝珏问道:“你怎么,在这。”
薛世攀还不知自己有多凌乱,尴尬笑了笑:“路过而已。”
林孝珏呵呵一笑,点点头:“那您自便,过一会,应该就没事了。”磕上眼睛。
她养神,剩下两个是丫鬟,根本没有沟通的必要,这马车就安静了。
薛世攀蹙蹙眉,心道:“这哪里是待客之道。”刻意咳嗦一声,道:“既然遇到了,我还有事要请教你。”
林孝珏睁开眼:“您说。”
薛世攀有些支吾,后道:“那天晚上我都听见了。”
“什么?”林孝珏挑挑眉。
薛世攀见她肌肤雪白,挑眉的表情有些傲然,脸瞬间又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你跟大公子,少施名医,说……”
“我这结巴,是天生的,可不传染。”
“……”薛世攀见两个丫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不似讽刺,坐正了身子,道:“我听见少施名医说,是你推他向刀口的。”
林孝珏看着他点点头:“怎么样?”
“真是你啊。”薛世攀一脸惊诧:“你知道这是杀人吗?”
“是借刀杀人。”林孝珏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世攀眼睛一转,突然想到:“我记得我爹说,五城兵马司的人是在一个小巷子里发现的少施名医,还要很多尸体,是两伙人在拼杀,那你和少施名医是怎么卷入其中的?”
“你又不想,做长寿的,老爷爷了?”
“……”薛世攀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重要到他已经跟踪她很久了,林孝珏心道:“丫的是不是有病啊。”想了想,可能他自小受程朱理学的熏陶,看见有违常理的事,就喜欢刨根问底。
不妨都告诉他:“是我带他去的,我看有人打架,就推他向刀口,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想让他死,他死了,还不是我拿刀杀的,也没人能找上我,可惜他命大,最后活了,都怪你。”
薛世攀听她心肠歹毒,感觉杀人犹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还责怪上了他,脸色铁青:“你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吗?”
啊,林孝珏叹息一声,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对与错,我怎么知道,我就错了。”
“圣人说的清楚,夺人性命还不是错?我都打听过了,少施家是你后母,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总是你的亲戚啊,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怎么分不清楚?你蓄意害人,就是错,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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