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拍了拍李敬业的肩膀:“贤侄是真正的男子汉了!走!我在城中设了接风宴,你们随我来!”
他那么和蔼亲切,李敬业有些懵,又有一种久违的感动。
管大见李敬业没告状,笑道:“李司马托我好好训练郎君,我哪里敢不用心?”
嘿嘿~若是从前,李敬业这种勋贵郎君,连眼角都不会看他。
现在落到他手里,正好光明正大地磋磨~~
七郎带着他们回了城,互市监周崇礼、海港各码头的大商家都来作陪,迎着走进一家大酒楼。
朝廷的丧报和邸报也送到了安东都护府,三韩半岛都知道了新帝登基的事。
七郎对李敬业说:“令祖父升了同中书门下三品,也给你写了信,我交给你叔父了。”
李敬业想到慈爱的祖父,心中百感交集,拱手向七郎道谢。
陪客们听说这个粗糙得跟水手一样的年轻人就是宰相李积的孙子,热情地奉承“将门虎子”、“小郎君不怕艰苦亲自出海,真令人佩服”……
本来想回长安的李敬业,被吹捧得晕乎乎的。
酒菜上来,管大和李敬业又说契丹移民屯田的情况,东海道大总管李德謇派了多少人去倭国……
七郎举杯笑道:“今年新帝登基,咱们快马加鞭,若能赶在年前把白银送到长安,正好恭贺新年!”
去倭国挖矿的事,是七郎倡议的,如今有了收获,他也是功臣!
赵都督人不在长安,长安总少不了他的传说。
倭银抵达辽东,众官员精神振奋,这比他们苦心经营一两年挣得还多!
原来发横财是这么的快乐!
哦,不能说是横财,应该说是“战争赔款”。
谁让倭国主动挑事,派水师来挑衅呢?输了就要赔钱!
“税粮先启程了,紧接着又送一批白银,朝廷该多轰动。”
“都督,让我进京送银吧!”
属官们都想露这个脸,说不定还能被新君召见。
七郎看向沉默的的高安胜:“高长史可想进京?”
……如果没记错,高安胜还是在高句丽亡国的时候,作为俘虏去长安。
想必不是很好的回忆。
高安胜也想到了当年的场景,低着头声音低沉:“全听都督吩咐。”
他也想尽可能保持狼性,可遇到这个时不时敲他一棍的都督,也只能摊平露出肚皮任人揉搓。
七郎见高安胜老实,满意笑道:“各族首领就要到了,你跟他们熟悉,还是由你安排接待。来年有机会再去长安吧!”
高安胜:……“熟悉”是几个意思?
七郎却已看向其他人……对上卢照邻期待的目光。
七郎和煦地问:“照邻咳嗽好了?”
卢照邻目光发亮:“好了!早就好了!出远门也没问题!”
赵都督前些日子送他冰糖,用来炖梨,咳嗽比往常好得更快。
万一新君召见了他,要作什么诗呢?
七郎很体贴:“你想进京就去吧,一路注意身体。到了京城,正好让孙道长给你把把脉。”
卢照邻感动拱手:“都督放心,我一定把公务办好!”
他时不时生病,但仗着年轻并不放在心上。
反而是赵都督,总是让他春寒泡温泉、温水泡枸杞、冰糖炖雪梨……这份心意,如何让人不感怀!
加班算什么?这条小命,只给识货的赵都督!
押送白银的有李德謇麾下军士,为防止中途出意外,七郎让李思文派了一队人,再请辽西都督周道务也派人……
三方人马互相监督,可保安全。
应该不会有梁山好汉智取生辰纲吧?
李敬业抓住机会来找七郎,恳求:“都督,你帮我劝一劝我叔父,让我跟随回京吧!我叔父听说我回来了,又要送我去冬训!”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敬业深深怀疑叔叔不是祖父亲生的,否则为何折磨他?
七郎劝道:“你也收到令祖父的信了?李家几代荣耀,将来还要你继承,贤侄不要让长辈失望。府军常规冬训,别人去得,你去不得?你是将门虎子,当更坚韧!”
李敬业耷拉着脑袋,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祖父信中说,让他听叔父和赵都督的话,哪一天凭自己而不是凭“英国公嫡孙”的身份扬名立功,才能回长安。
年少时,他曾以为当世除了祖父,就自己最勇武。
可现在,他见识了天高地厚、人心险恶,知道想要以小兵的身份立功,没有那么容易。
七郎看着李敬业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李积戎马一生,从未负过李唐皇室,不应该被不肖子孙坏了身后名!
送走运白银的队伍,七郎才叫来管大,摆手让他坐下:“新罗那边是什么情况?”
管大眨了眨眼:“都督想听什么?”
七郎从桌上果盘里拿起个大柿子,砸向管大:“少卖关子!”
管大接住柿子,一手挤破,边吃边说:“新罗的小国王得了怪病,医者都查不出病因,大师说要出家侍奉佛祖,这病才能好。”
“摄政王李承顺同意让‘儿子’出家,金胜曼坚决反对,两派天天吵架。”
国王出家,这算什么?
“新罗宗室说,既然小国王身体不好,不如传位给女摄政王,她也是金氏王朝血脉。”
七郎优雅地剥着柿子皮,问:“还有吗?就这些?”
以他认识的大师兄和三师兄,手段不会那么温和。
管大凑近一些,坏笑着:“金胜曼频繁出入圆真大师入住的寺庙,嘿嘿~~”
七郎神色一正:“想必金胜曼是为了探讨佛法……你笑得那么奸诈做什么?”
管大缩了缩头:“是!都督说得是!”
探讨佛法?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管大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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