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高阳驸马房俊奉命出使吐蕃,这个孩子是谁的?
或者说,谁能为这个孩子负责?
雷声响起,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突然从天而降,整个世界仿佛一片黑暗。
皇室可以容忍公主不忠于驸马,但绝不会容忍公主与和尚的孽种!这个孩子的存在,就足以令辩机被腰斩了。
高阳公主看辩机惊呆了,反而肆意地笑了:“你走不了了,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我的手掌心!辩机,你是要负如来,还是要负我呢?”
辩机浑身冷汗,看着公主说:“怎么会有孩子?”
似乎是有那么一回,公主给他喝了什么,然后他神志不清……他真的做了什么吗?
他记不清了!
高阳公主咬牙道:“就是你的孩子,你想不承认吗?驸马不在家,我自和你交往,也不曾与别的男子相通。辩机,你还俗吧!”
“公主!”辩机勉强镇定下来,“不是我还不还俗的事了!如此丑闻,陛下知道了,我必死无疑!”
高阳公主不相信,她倔强地说:“父皇素来宠爱我,只要我求一求情,他必会成全我们!我想好了,我先去恳求韦贵妃……”
“不要说!”辩机立刻说道,“公主,你若真的对我有真心,就让我去西域吧!否则,我真的,必死无疑!”
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就是想走!就是想离开我!”高阳公主怒了,“辩机!你已经输了!你说过我是你的劫,现在你渡劫失败了,就该是我的裙下之臣!”
爱情吗?
这也不过是一场巧取豪夺。
辩机冷汗淋漓,只觉得自己堕入了焦热地狱之中,整个人躺在炽热的铁上,被大铁棒打碎成肉糜。
……佛门僧侣犯杀、偷、淫、邪见及污净者,当堕大焦热地狱!
现在他能怎么办?
高阳不会让他走,他也不能向玄奘法师求助……辩机抱着头想了好一会,如困兽般红着眼睛说:“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你给我一点时间!如果,你还不想我死!”
高阳含笑看着他:“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怎么舍得你死呢?你不要害怕,父皇是仁慈的人,韦贵妃素来疼爱我,也会帮我的。”
辩机苦笑着,没有和高阳公主争论。
陛下仁慈吗?那也要看是对什么人、对什么事。
昏天黑地的暴雨中,高阳枕在辩机的腿上,让辩机给她念经:“我近来常觉得头晕乏力,却又睡不着,你念一念经,让我好受些吧!”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辩机念给高阳公主听,也在念给自己听。
念着念着,他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他是犯了大错,就算是死,也是罪有应得。
但是,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还有很多心愿没完成,并不想那么快就死了。
暴雨渐渐停歇,高阳公主低调地离开了弘福寺,辩机也换了一身衣服,戴了一顶斗笠,去了赵家。
慈惠禅师望着辩机禅房的方向,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命数已到死局,真的能躲得开吗?
因中午的一场大雨,七郎难得地在家和董月明玩三国杀,家里人多,也不愁凑不够人了。
这一局七郎是反贼,董月明是主公,可七郎反装忠装得极像,成功把其他忠臣和内奸都消灭了,和主公最后对决。
董月明嗔道:“你隐藏得可真深啊!”
刚刚被灭掉的“忠臣”罗大郎嚷嚷:“我都说了我才是忠臣,董师叔非不信我!”
长辈们在一旁看着这群孩子们,都有种岁月静好的幸福之感。
辩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
他摘下斗笠,神色狼狈地站在七郎面前,恳求道:“请师弟救我!”
七郎诧异地放下手中的牌,带他到自己的小书房……沉声道:“不是要去西域了吗?难道还有变数?”
看在佛祖的份上,他已经极力在救辩机了。
难道辩机又作死了?!
辩机刚把“孩子”两个字说出来,七郎就捂住耳朵猛摇头:“你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渡劫渡出孩子来了,让他怎么救?
辩机恳求:“师弟,你我虽无深交,但我知道你是热心善良的人,否则你当初也不会规劝我……如今我身处困境之中,不知何去何从,希望你能指点迷津!”
说着,腰就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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