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真是阴魂不散,那么远都派人来,是真的想跟我们鱼死网破?”顾家主脸色阴沉。
顾大郎不以为然:“父亲,我跟人打听了,刘茂在浮香楼里一掷千金,就是个酒色之徒。”
顾家主说:“小心一点总是好的,继续派人盯着……给越王送一份厚礼。”
顾大郎利落地应了下来。
对越王是要给几分面子,对刘茂就不必。
顾大郎琢磨着,决定给上蹿下跳的“刘钦差”一个下马威。
刘茂次日给越王府送了拜帖,请见越王……得到答复,五日后见。
“越王的架子真大。”刘茂腹诽。
以前在京中,他也见过越王……还觉得挺平易近人。
大概这些藩王,在长安城是一副脸孔,在地方又是另一副脸孔。
既然要等五日,刘茂就约着赵义继续“下乡查访”,到周边郡县、村庄走访,让人以为他游山玩水。
在小船上看着两岸的风景,赵义慢悠悠地说:“刘大叔,人证物证其实不重要!只要越王肯动手,想要什么证据,咱们就给什么证据。”
刘大叔在朝中当官几年,被规矩束缚,都变得迂腐了!
刘茂无奈:“要说服越王,就挺难。你有把握?”
赵义点头:“不是我有,是幺叔有。”
幺叔神神叨叨的,说越王是个耳根子软、容易被怂恿、做事冲动的人……
明明幺叔也没见过越王几次,不知哪里来的信心。
“但我总觉得,栽赃陷害是阴谋,凡是阴谋就容易出漏洞,搞不好把圆真大师和阿全都陷进去……”刘茂想来想去不赞成“强盗”行径。
可是,他想做个君子,敌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乘坐的船忽然震动。
越州水系发达,有水匪不奇怪……个鬼!
“果然来了!”刘茂镇定下来。
他这一次出门,也带了好些水性好的护卫!
顾氏若不动,他们还只能硬找突破口,既然动了,这件事反而更好办!
也不知哪位顾家郎君如此贴心!
“阿义,跟我跳水。”刘茂从容地说。
赵义拍了拍脑袋,难道幺叔给他的锦囊,是这个时候用的?
“噗通”的声音接连响起,一只鸭子掉下水,两只鸭子掉下水……
一群鸭子掉下水,最狼狈的是西北旱鸭子董虎……
但幸好他们准备充足,在水性好的护卫保护之下向岸边游去。
除了水太冷之外,倒不算很惊险。
赵义奋力向前游,又在心中懊恼,因为对前夜的事耿耿于怀……今日出门没让易青青算吉凶!
他真是霉运当头,还连累了刘大叔。
刘茂不是一个人来越州的,还带着门下省的书吏、兵丁,因一直防备着“落水”,他们还带了逃生的浮板,顺利地游到了岸边。
否则日落之后,不淹死也会冻死。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像落水狗一样气喘吁吁。
刘茂冷静地说:“看样子,对方也没想置我们于死地。否则在河道上下游拦截、岸边埋伏,我们就危险了。”
游得精疲力尽,到了岸边还不被人一网捞了?
数一数,人都齐了,只是几个护卫受了伤,必须尽快处理。
正说着,好的不灵坏的灵。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郎君带着家丁从林子里出来,看着狼狈的刘茂夸张地瞪大眼睛说:“哎呀!这不是京城来的刘钦差吗?遇到水匪啦?”
“相请不如偶遇,我家的船就在前面,请快随我来!”
……这个节骨眼杀了钦差,顾大郎也不敢。
那就敲一棒之后再从天而降做“恩人”!
刘茂脸色阴沉,他来越州一段时日,虽没参加顾氏的宴请,也见过顾家郎君。
是否接收顾大郎的“好意”?
这里离城不远,两岸有村庄,他们可以自己回去……
气氛一片沉默,顾大郎意味深长地说:“刘钦差,我顾家的船是安全的。你们若自己回去,保不准前面有什么啊!”
赤裸裸的威胁!
刘茂迅速权衡利弊,忍着气说:“劳烦顾郎了!”
“好说!”顾大郎笑眯眯的伸出手,“请!”
刘茂沉着脸走在前面,赵义低着头,内心骂骂咧咧……“做反派很过瘾是吧”?
顾郎君又似笑非笑地说:“刘钦差,我家中设宴,再给您下帖子,想必您会赏脸了吧?”
敬酒不吃,那就先吃罚酒。
“恩人”有请,不赏脸就不够“君子”了。
刘茂看着顾大郎,点头:“今日多谢顾郎君!必当如期赴约!”
不一时回到城里,顾家贴心地派人将他们送回驿馆。
把院门一关,赵义跺脚:“真恶心!明明就是他们干的,还要道谢!”
他在辽东是都督侄子,历来是他仗势欺人,如今风水轮流转,被人抢了台词!
刘茂说:“是我大意了,以为有钦差的身份,他们不敢动手……这回不仅是恶心,本来我可以一口咬定水匪有顾家的人,请越王抄顾家……”
“可顾大郎跑出来做了‘恩人’,我们受人‘恩惠’,就不好‘反咬一口’。”
这一回真是吃了哑巴亏!
赵义嘟囔:“什么恩惠!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我要拆第二个锦囊了,看幺叔咋说!”
幺叔算得真准!
第一个锦囊是“跳水”,第二个锦囊是啥?
他好奇很久了。
刘茂:“……你拆吧。”
事已至此,搞不好就得无功而返,看看七郎有什么破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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