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间的阴谋算计,七郎就不参与了。
他忙了好些日子没陪妻儿,趁着来诸暨这两日,做一个慈父。
三个小孩儿适应能力很强,跟着爹娘辗转奔波并没有不适。
“爹爹今日教你,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七郎正在教子,随从来报:“郎君,东海徐氏家主,徐广之求见。”
投诚的来了。
“让他到正厅等。”七郎说完,把木剑还给正儿:“爹爹去见客人,你先练着。”
正儿接过剑,目光坚毅,一剑一剑稳稳地向前刺着。
七郎离开时,再看了一眼大儿子的背影。
不知为何,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
他和圆通师兄一起习武,练得枯燥了,两人拔剑相刺,或是索性把剑扔掉,抱在一起摔跤。
往日回忆如泡影般,在阳光中破碎,又回到现实。
朝廷公文,原新罗故地,设为“北海道”,建北海都督府,封李承顺为“韩王”。
当年的小和尚摇身一变,成了亲王,此生却难有相见之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七郎按下心中杂思,一步一步稳稳前行。
人各有命,上天给他奇遇,也给了他使命。
即使天各一方,他仍跟师兄们并肩作战。
徐广之在正厅等了好一会,喝着寡淡无味的茶汤,焦虑不安地往门口看。
陆氏庄园一别,今日再见赵大使,形势已经剧变。
吴郡朱氏尚且不堪一击,何况更弱的东海徐氏?
识时务者为俊杰。
正焦灼间,只见赵大使逆着光走进,阳光照在他身后,仿佛是他自身在发光。
这样的一个人,是天下男子的敌人。
徐广之站起,躬身小步急趋迎上前,姿态可谓恭敬至极。
七郎快步走近,朗声笑道:“徐家主如此谦恭,令本官心中不安啊!”
“赵大使!徐某此番是来请罪的!”徐广之躬身行礼。
旁边的随从打开几个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账册。
东海徐氏破财消灾,想在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
七郎看着箱子,半晌没有开口。
徐广之后背都是汗,一直保持躬身的姿势,不敢动弹。
沉默了一会儿,七郎似刚回过神来,扶着徐广之笑道:“徐兄这是作甚?快快请起!你真是江东第一忠君爱国的豪强,本官一定上报朝廷!”
徐广之刚松了一口气……
“老阴阳师”七郎笑声一停,声音转冷:“我听闻张家主是徐兄的姑表兄,徐兄可知……这一次的刺客是何人主使?”
赵阴阳师说变脸就变脸的神迹,令徐广之险些突发心疾。
片刻之间,徐广之的内心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
江东士族间联络有亲,徐家和张家关系紧密,且仰仗张家照拂。
一旦张家倒下,徐家不见得能独善其身。
但赵大使的话说得那么明显,他有什么办法拒绝?
无实力就无话语权。
话语权尚无,岂能不憋屈?
张家早晚要背锅,可怪不得自己……
想清楚之后,徐广之咬牙道:“刺客若是僚人,我表兄大约知情,我回去之后就问一问他!”
说出这句话,到底良心难安,一颗豆大的冷汗从徐广之脸边滑落。
七郎盯着他,微笑:“只是知情而已吗?嗯?”
徐广之:“……或许与张氏族中不肖子弟有关。大使知道,家族人多了,总有顾及不到之处。”
求求你,别逼我。
你没看我都快哭了吗?
他这番话若让外人知晓,没胆子见江东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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