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意这些名声?谁不知道你当众调戏阿史那贺鲁?我都听说了,只是没告诉月明。”刘植嘟囔,“你真是恶趣味。”
七郎脱了鞋子,躺在另一头,说:“这个人要是用得好,是一把利剑。”
刘植说:“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别卖了我。”
七郎踢了踢他:“睡进去一些……现在是我卖你?是皇帝卖了你。这也是你的运气,要没有这个事,皇帝知道你是谁?”
刘植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但他一想到自己的印信还在阿史那贺鲁手里,第二天要去取,又有些犯怵。
七郎说:“先让他拿着!我听说后日有唱名礼,新科进士一起到皇宫大殿,逐一上前陛见。若是以后当不上官,说不定这就是唯一一次见皇帝的机会了。”
“你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可别御前失仪。”
刘植瞪大眼睛:“天啊!我能看到皇帝了!面圣要紧,管他什么拉屎那呢!”
……是阿史那……
刘植又兴奋地问七郎,皇帝是不是长着龙睛凤目,威仪赫赫……可七郎已经睡着了,只留他一个人兴奋。
次日,七郎带着刘植一起回家,罗先生已经在书房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罗先生也没问他们去哪里混了一夜,和蔼地说:“阿植能中进士,我也很欣慰。先前也没问你,你答卷写了些什么?”
罗先生最好奇的就是这个,惦记了一夜了。
刘植挠了挠头:“真的要说?”
见罗先生点头,刘植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贴经题,我把会的都写了,不会的就蒙。策论题……第一题不是问外交嘛,我就说可以和亲……”
“我用文成公主和亲一事做例子,说将来公主生下的儿子做了吐蕃赞普,两家就是一家人了,难道还有外甥打舅舅的道理?”
“到时候再嫁一个公主过去,几代之后,吐蕃王族都是我朝血脉了。”
“至于龟兹、于阗、高昌旧王室,当然没资格迎娶大唐的公主了,倒是可以让他们把女儿嫁过来,互相联姻嘛!”
说到这里,他哭丧着脸,他单想到和亲,没想到和亲的可能是他自己!
罗先生却微微颔首:“你这番话,虽有些天真,也算有见识了。”
……自汉代以来,和亲公主那么多,几个生下儿子继承可汗之位的?就算有,跟中原皇朝也不亲近。
刘植接着说:“经济问策的题,我举了我家办织坊请当地乡亲们做工,乡亲们的收入都提高了。我还说了我去南诏做买卖,一进一出,互市监收了我多少税……我说朝廷没钱,可以派商队去挣番邦的钱嘛!”
这回连七郎都有些刮目相看。
刘植不会引经据典,却从自身事例出发,更生动有说服力。
“至于治军领兵的问题,我直接写‘不懂不敢妄言’。”刘植赧然,“诗嘛……我也是随意凑了一首。”
罗先生思考了一会儿:“光凭你的答卷,不足以中进士。”
刘植尴尬地说:“先生,其中原因,我们已经知道了……”
他看了七郎一眼,小声将昨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罗先生昨日只听七郎的随从说,有人请他们吃饭,没想到还有这番内情……
他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上上下下地打量刘植……还别说,仔细一看,阿植相貌也不错的!虽然胖了一些,那叫富态!
七郎开玩笑地说:“先生很惊讶吧?我当时也觉得……大约是阿史那贺鲁有眼疾。”
刘植怒了:“我有那么差吗?论家世,我是汉昭烈皇帝之后,他一个胡虏算什么?当年我刘家先祖,把匈奴人赶到漠北,打得跟落水狗一样!”
“论相貌才华,我也是天明村第一才子!”
七郎不干了:“天明村第一才子是我!”
两个学生像小孩子一样吵了起来,罗先生抚了抚额头:“别吵了!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事!跟此人联姻风险太大,唱名之后,七郎就去拜见太子,听一听太子的意思!”
“若是太子同意我们不联姻,就迅速把阿植的亲事定下来,如此也不伤阿史那贺鲁的脸面。”
七郎老实地应是。
罗先生叹道:“明日就是殿前唱名,你们在家好好准备。我先出去一趟,打听一下阿史那贺鲁家小娘子情况。”
也得做好必须联姻的准备。
七郎和刘植见罗先生雷厉风行,三两下将事情安排清楚,都是又佩服又惊讶。
“先生,您去哪里打听呢?”七郎好奇地问。
您平时不是帮陈敷一起给猪防疫,就是去茶楼听书,最多去各家道观转一转,也没见有什么消息渠道啊?
罗先生瞟了七郎一眼:“不必多问。”
随后回了房间,换了一套新衣,带着罗大郎和罗二郎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董夫人也带着儿女过来了,看到刘植就喜得把他拉到身边:“我的小侄子也中进士了!这是祖宗保佑!姑母这就让人快马回益州送信,你爹娘也可以摆进士宴了!”
董夫人是真的高兴!
这小侄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跟自家儿子一样亲!
刘植不敢说被人强抢的事,只能说好。
现在他都不知道该喜该忧……还是喜多一些吧,毕竟能见到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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