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董月明和赵禧、赵正和平虏,罗先生和蔼笑道:“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放在刘家呢,你们明日去取。”
“这个是小平虏?跟你父亲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赵平虏眨巴眼睛:“我比父亲谦虚,从来不夸自己,都是别人夸我!”
罗先生哈哈大笑:“对!小平虏最谦虚,是个好孩子!你父亲啊,六岁就说自己是天明村第一聪明人。”
天色已经不早,罗先生要返回刘家。
几个小孩子好奇礼物,都嚷嚷着要送师祖。
……收礼这种事,岂能隔夜!
七郎只能带着他们一起去。
唉,送给他的礼物只是随身的扇子,给月明和几个孩子就是精心准备的。
他果然不是先生最爱的学生了。
随着七郎师兄弟几个不断的高升,每年都会往罗先生处送年礼。
有罗先生喜欢却不值什么钱的特产,也有不能吃不能喝就是值钱的东西。
罗先生的家境很殷实,早已不是两袖清风的乡下教书先生。
即便如此,他还是居住在老宅含饴弄孙,养一只老猫相伴,休闲度日。
在他看来,自家人口又不多,几个弟子更难得来一次,何必置办大宅?
对于罗先生的坚持,七郎劝了几次无果,唯有安排几个人照顾先生的起居。
罗先生手头上积攒不少好东西,就给他喜爱的小孩子们。
赵家和刘家距离不远,这条路七郎年幼时就走惯。
拉着小孩子的手,提着灯笼刚走过小河上的石桥,只见刘茂带着人迎了出来。
“刘大哥,你也回来了?我有事要找你,今晚我们抵足而眠!”七郎兴致勃勃。
刘茂上前两步,扶着罗先生,头也不转:“我不跟你睡,你会踹人!”
七郎立刻反驳:“你才踹人!当初我第一次进长安,宿在你那儿,你一晚上踹我三次!”
“我那会儿新婚燕尔,你非得来找我,不踹你踹谁?”
刘茂说得理直气壮。
如今守祖母的孝,和妻子分房睡,但他也不要跟七郎一起睡。
不为什么,就是怕七郎报仇。
堂堂赵大都督,连那一夜被踹了几次都记得一清二楚!
小气啊!
众人说笑着进到刘家,又跟刘植的爹娘寒暄几句,罗先生拿出几样礼物来,给月明的是一卷手抄的书,给几个孩子的是鲁班锁、精致的泥孩儿、白玉兔等玩具。
“拿去玩吧!你们父亲小时候很会解鲁班锁。”
罗先生温和地看着赵家的孩子们。
小孩子们高高兴兴地接过,又说明日还要来寻师祖说话。
他们当然有很多玩具,但这是师祖送的,又是爹爹小时候喜欢的,肯定是极好的!
坐了一会儿,跟刘茂约定改日再见,七郎带着妻儿回家。
他当初离开江南时,留下了许多物资,给刘茂重建江南秩序。
和尚师父把毕生积藏托付给七郎,让他补偿江南百姓,他从来不曾忘记。
七郎抱着平虏,拉着正儿,领着董月明和赵禧走在小路上,听着田野间的蛙叫虫鸣,一路哼着小曲。
“喜不喜欢天明村?”七郎冷不丁地问。
几个孩子齐声说:“喜欢!”
七郎笑道:“就要喜欢!在这里遇到罗先生和你们母亲,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董月明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这句话……她曾听七郎对圆通说过。
说不定,也曾对阿史那贺鲁、对皇帝甚至对管大都说过。
啧~男人的嘴哦!
赵老汉和周氏阔别家乡多年,好不容易回来,每日各处亲戚家走走,这一晚住在石头舅舅家。
天明村老宅,只有七郎一家五口和随行的侍从住。
他们也不能在天明村住多久了。
七郎和刘家兄弟、董昊、黑齿常之都有官职在身。
按规定,官员向吏部告假时,都要汇报姓甚名谁,居何官职,请多久假,到哪里报到等情况。
这些汇报还要报告到尚书省和御史台以备考察。
……当然,路上行程难免有意外,延迟时间不长,朝廷不会追究。
但旷工太久,就不太好了……你喜欢放长假?放一辈子可好?
因此,虽然对家乡百般不舍,还是得按时启程。
在这之前,黑齿常之和赵画的亲事热热闹闹的进行。
从天明村赵家老宅迎接,娶进城中黑齿常之新买的宅院。
这个新宅由董月明带人布置,处处花团锦簇,正堂还挂了好些当世名家字画,滕王的蝴蝶图、褚遂良的字……
赵画的外祖家亲戚也过来喝喜酒,七郎见到了久别的同窗郭彤。
想当年,郭大胖的理想,就是尚公主,为此还付诸行动,亲自去了长安。
奈何先帝虽然缺钱,却没把公主嫁给“颇有钱财”的越巂郡郭家。
时过境迁,郭彤早已为人父,在昆明当官多年。
他见到七郎,非常感慨:“我们郭家没能娶到公主,赵家竟然娶到了。可见世上的事,真是难说。”
他和七郎同窗的时候,郭家比赵家门第高多了。
七郎举杯跟郭彤碰了碰:“主要是赵家儿郎长得好,你羡慕不来!你熟悉昆明和六诏的情况,请多照应常之。”
郭彤笑道:“还用你说?都是自家人。”
画儿是他外甥女,黑齿常之是外甥女婿。
“我在昆明多年,都只是一个小县丞。同僚们听说新的刺史是我外甥女婿,都来向我祝贺!”
“这门亲事好啊!”
来喝喜酒的亲眷纷纷赞这门亲事好!
黑齿将军魁梧俊朗、能征善战,还是刺史这样的高官。
赵画嫁进门就是刺史夫人,谁不羡慕呢?
郭彩云眉开眼笑,这个女婿是五郎亲自相中的,怎么会差!
七郎亦含笑看着意气风发的黑齿常之,收下这个便宜大侄子,是他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会感到不幸的,大约是日渐崛起的南诏吧?
六诏中的“蒙舍诏”实力最强,又在最南边,被称为“南诏”。
原来的历史上,蒙舍诏会统一六诏……然而统一而野心勃勃的南诏,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郭家虽是小家族,却世居西南边陲,常来往于六诏。
赵五郎封爵永昌伯,就是在古哀牢国一带。
现在皇帝又任命黑齿常之为昆明刺史,显然是准备收网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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