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洛克·福尔摩斯满脸悲愤地站在飞机舱门前,任凭狂风刮得脸上未被护目镜遮盖的皮肤生疼时,萨洛蒙早就离开了贝克街。他这一手塔罗牌占卜破案的技术让固执已见的夏洛克也不得不承认魔法的强大。凭借塔罗牌提供的线索,搭配上互联网的强大搜索能力,哪怕是卷宗当中尚未提及的部分、只有身边人能够知晓的隐私都被萨洛蒙通过塔罗牌扒得干干净净。钱权交易的脉络清晰得像是白纸上的刺眼墨点,原本看起来诡谲的死而复生案件在秘法师的梳理下平淡得像是一份无聊的论文。如果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还不能凭借这些情报抓到人的话,那只能证明从二战到冷战,从冷战到现在,英国的情报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才辈出”。
塔罗牌的占卜替代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推理,这让侦探十分不满,他依旧拒绝将魔法这一不稳定因素纳入自己的推理体系当中。对此秘法师并不介意,因为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预约了参观时间,届时他将会逐步拓展眼界,深刻地认识到如今人类种族能够存活下来有多么地不容易。他的社会责任感与好奇心就会推动着他往前走,直至落入萨洛蒙布下的棋局当中。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而不是招募斯蒂芬·斯特兰奇的阴谋,哪怕福尔摩斯意识到了这点也无法逃避。
他赢了,所以夏洛克·福尔摩斯在跳伞的时候没能携带伞包。
华生百般劝阻同居人不要做这种傻事,但是已经见识过萨洛蒙手段的福尔摩斯深知塔罗牌占卜只不过是示威与展示能力罢了,那个传送门才是真正的底牌。他同时也相信前一次见面时萨洛蒙没有说谎,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那就证明秘法师不敢让他死,为此他愿意堵上一把。“我看起来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吗,华生?”他高声喊道,“我很高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还有你。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你其实可以不用说遗言的,福尔摩斯!”华生牢牢抓着同居人的大衣。他实在不明白这架飞机是怎么起飞,他们又是怎么通过手续登上飞机的。然而这些都不是军医需要思考的问题,他光是握紧手掌就用尽全身力气。“别犯傻!那个人肯定是在逗你玩!”
“等会见!”
军医甚至来不及反应,夏洛克·福尔摩斯就轻巧地解开了他几近痉挛的手掌。约翰·华生疯了似的尖叫着在飞机上寻找伞包,然后背上伞包跟着跳了下去,甚至没能佩戴护目镜和高度计。直到他开始摸索开关的时候,他才逐渐回忆起自己曾经接受过的军事训练。他眼睁睁地看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影在万有引力的拉扯下坠向地面,然而他却始终都够不着。军医在空中死命喊叫,却没发现他正一步步接近极限开伞距离。他凭借目视与曾经的跳伞经验打开了伞包,等到他好不容易降落之后立刻拖着疼痛发软的双腿向着同居人坠落的位置走了过去——他一边拖着腿挪了过去一边上气不接下地祈祷,想要赶过去看看情况但心中又充满了畏惧。约翰·华生鼓足勇气顶着满头冷汗走了过去,然而预想中夏洛克·福尔摩斯变成肉泥的景象并没有出现,他的同居人正瘫倒草地上有气无力笑着连嗓子都哑了。
庆幸的情绪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难以抑制的愤怒。
“你疯了!”华生愤怒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由于这场惊心动魄的跳伞他的心跳甚至泵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手脚发凉,鼻尖发麻,泪腺像是被灌进了熔化的铅后迅速冷却那样沉重,他甚至没法回忆起一分钟前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军医大吼大叫道,“我不会再管你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就不该关心你!”
“我没事,我是飘下来的,就像羽毛。”夏洛克·福尔摩斯闭着眼睛,摊开四肢,满脸笑容,“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敢肯定他不想让我死。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不!我不关心你!”华生仿佛突然泄气的气球。他摆了摆手,“就这样,我累了。我让玛丽来接我,你自己回去吧,记得告诉哈德逊太太我今天不在那吃晚饭。”
“向我替玛丽问好。”
“想都别想!”
“摩斯坦小姐,这是不朽之城赠予您的礼物。”身着黑色西装丧服的萨洛蒙敲开了公寓大门。面对直呼其名的陌生人,玛丽·摩斯坦的第一反应是装傻,直到她看到了那份被牛皮纸档案袋包裹起来的文件。“我知道擅自拜访非常没有礼貌,但如果使用邮寄的话我由担心您认为有人想要威胁您。”他说,“我能够向您保证,从此往后,无论是神盾局还是九头蛇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的身份,军情六处、军情五处和中央情报局更不会知道。因为这是最后一份有关您过去的资料了,互联网上的所有与您有关的痕迹都已被抹除,甚至您所冒用的这个名字曾经的主人所有信息也被抹除。您可以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永远不会有人用这个秘密来威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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