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巨剑划破蒸汽,刺向正在坠落的巨兽。
剑尖刺穿布来克卡德·伯特刚伸出的、试图抓住甲板手掌,将它狠狠地钉在甲板裂隙边缘,下方就是缓缓流通的橙红色铁水,曾经的等离子反应堆散热管道。马克西姆斯眼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残存的人性让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但恶毒的潜意识却让他将手攥成拳头,狠狠砸在布来克卡德·伯特刚急速收缩的喉袋上,打断它试图吼出的音波。布来克卡德·伯特刚对此的回应就是扇动蝠翼,用另一只手臂被削断的骨刺刺向马克西姆斯的小腿,即便马克西姆斯拥有超自然的反应速度,剧烈的疼痛仍然令他无法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做出反应。
这一结果是致命的,尤其是它的对手是一名禁卫军。
长枪巨大的刀刃刺穿马克西姆斯的咽喉,刺穿它的下巴。禁卫统领康斯坦丁眼神凛冽,一击得手后他立刻退开两步,躲过的巨兽因为疼痛下意识向后挥舞的利爪。他端平长枪,安装在长枪顶端的爆弹枪连开两枪命中了马克西姆斯的手肘,超自然能量构成的血肉与骨骼在这种特殊的爆弹弹药粉碎。紧接着身披钢铁羽翼的凯瑟琳从天而降,将一把燃烧着白色火焰的长剑砍向布来克卡德·伯特刚被钉在甲板裂隙上的爪子,另一名康斯坦丁不认识的禁卫军同样开枪射击,命中那把马克西姆斯试图挥向凯瑟琳的、长满硬质血管和皮肤的银色巨剑。
【我们没有时间,所以必须同时处理两件事。没有任何人观测到布来克卡德·伯特刚与马克西姆斯的战斗,只有帷幕之后的存在注视着它们,那是一个角斗场,胜利者将登上王座并且比原来更强大。】
“我们要怎么做,吾主?”
康斯坦丁望着漆黑的通道,装甲车队引擎的隆隆声在指挥车后方此起彼伏。此刻周围的环境要明亮得多,各种因为以太能量孽生的古怪小型生物和变异物种都被皇帝的光芒焚毁。在凡人士兵的通讯频道里,康斯坦丁听到了各种相互安慰的言论,其中不乏对皇帝的崇拜——第一机密团参与过巴尔干半岛统一战争,并且一度被许多西方媒体认作是某些外国势力干涉的结果,但当南斯拉夫人加入这支队伍后,许多巴尔干半岛统一战争时期有关皇帝的传说也被带了进来——摄政并没有遏制这样的传说,因为那基本上都是事实,他不能让那些亲眼看到皇帝用剑刺穿坦克的士兵闭口不言。
“我们现在没有人手去处理布来克卡德·伯特刚和马克西姆斯。”
【通过梦境,康斯坦丁。以太位面或者说梦境是一个主观的、唯心的世界,我们可以通过梦境来对现实施加影响。布来克卡德·伯特刚与马克西姆斯的战斗并不完全发生在物质位面,那场战斗的结果在以太位面早有定论,除非我们提前打开盒子,否则不可能知晓猫的生死。现在我们可以干涉半衰期,决定放射性物质在何时衰变。】
每一场与皇帝的交谈都需要极其丰富的知识和发散性思维,康斯坦丁早已习惯了这种思维模式。他知道皇帝的大脑中此刻还在思考着其他问题,其中有些问题只是单纯的哲学思辨而没有实际意义,但这并不妨碍皇帝采用其他问题中的概念对如今的问题进行类比,缺乏相关知识的谈话者很难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当康斯坦丁斩断马克西姆斯被爆弹打断的手肘时,他却能够理解皇帝所谓的“干涉半衰期”是什么意义。
这是干涉,他们正在进行干涉。
曾经名为马克西姆斯的巨兽张开獠牙,咬住康斯坦丁的肩甲边缘。
禁卫统领攥紧拳头,由下向上狠狠砸在马克西姆斯鬣狗般的吻部。
康斯坦丁砸碎了后者的一颗犬齿与皮肤,恶臭污秽的黑色血液喷溅出来,但马克西姆斯依旧死死咬住肩甲边缘不松口。超自然能量增强过的每一次利齿都带着最恶毒的魔法,即便是私人调整订制的动力装甲、来自阿斯加德工艺的装甲板也不能完全抵挡。马克西姆斯就如同咬住猎物的鬣狗,无论如何都拒绝松口,即便是康斯坦丁将长枪噼砍在它的颅骨上,戳瞎了它的一只眼睛,它仍然抗拒着疼痛。
但当它举起银色巨剑时,凯瑟琳却从斜下方冲出来,钢铁双翼喷涌着火焰,将她急速推向马克西姆斯。她高举皇帝赠予的宝剑砍向那柄燃烧着亵渎火焰的银色巨剑,纯洁的白色光辉与黑色的超自然火焰刚一碰撞,便爆发出了惊人的反应,转瞬之间爆炸的冲击便将凯瑟琳吹飞了出去,同时也将马克西姆斯吹翻在地,连带着禁卫统领康斯坦丁也在地上打了个滚,深红色的长袍披风沾满黑色污血。
另一名没有受到影响的禁卫军立刻迎着马克西姆斯庞大的身躯冲了上去,手中长戟直指马克西姆斯的咽喉,他的战技娴熟,无需安排便能够衔接上康斯坦丁的攻击。然而刺耳的音波却从甲板下喷涌而出,哪怕康斯坦丁与那名禁卫军用战靴牢牢吸住脚底的甲板、动力装甲陀螺仪无时不刻不在进行动态补偿,他们仍然不能避免连人带甲板被吹上天空——受伤的马克西姆斯没能及时张开扇动蝠翼躲开了声波,硬生生挨了一记声波,半边身体顿时皮开肉绽,连同紧紧握着银色巨剑的手臂。浑身沾满铁水的布来克卡德·伯特刚扇动蝠翼从甲板裂隙下方升起,巨大的喉咙快速收缩,吐出一滩赤红色的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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