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是由动态自旋网络中不同的节点与连接之间一系列跃迁的历史路径的叠加衍生而来。你们学习过费曼图,学习过希尔伯特空间和微分流形,所以我们也能够理解自旋网络。这种拓扑结构提供了空间量子几何的描述语言而自旋泡沫在时空的量子几何上有相同的角色。自旋网路是一维图,在顶点与边线有标签。时空可视作自旋泡沫的叠加,其为费曼图的推广。自旋泡沫的边界为自旋网路。如同在流形理论中,n-流形的边界为(n-1)-流形。”
对于普通人来说,塞尔维格教授的讲课无异于恶魔低语。即便是那些伦敦大学皇家霍洛威学院的本科生在听他讲课的时候也很难完全理解所有课程,因为他总是过度延伸讲学内容,这让许多慕名而来的本科生倒了大霉。就比如这次,他只是提到如何理解时空,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联系到了量子几何学,再然后又引申到广义协变和背景独立。黑板很快就写满了,塞尔维格教授又拉来一块白板,在上面写下ADM表示法。萨洛蒙轻轻拍了拍身边那位情绪近乎崩溃的本科生的手,那位女学生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滚开,Bitch!”黛西伸出手把那个女学生推到一边,抢了她的位置,然后自己靠在了萨洛蒙的肩膀上。自从简·福斯特获得了诺贝尔奖之后,实习生黛西也蛮横了起来。这种蛮横仅限于一起去Egham小镇吃饭的时候从萨洛蒙的盘子里抢食物,所有人都把这种幼稚的行为看成黛西的新玩笑。
“塞尔维格教授总是这样吗?”
“要不然听这门课程的人也不会那么少,难道你以为我就听得懂了吗?”黛西抿了抿嘴唇。自打塞尔维格教授与纽约之战、伦敦之战两次外星入侵有联系之后,不管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讲课再怎么不着调,校方都不打算干扰他的教学安排了。对于萨洛蒙来说,塞尔维格教授讲的内容并不算太难,他早就把该学习的东西都学了一遍,同样他也不认为自己在浪费时间——塞尔维格教授的大脑极有可能接受过空间宝石的启发,要不然也没法解释他为何在巨石阵成为民间德鲁伊教大贤者之后,还能做出如此有价值的研究。谁也不知道塞尔维格教授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个惊世骇俗但却同样正确的观点。
“你可是研究生啊,黛西!”
“我是社会科学的研究生,不是天文物理学研究生。”
“我也不是来听课的。虽然简在忙碌的时候经常把我们扔过来,但我今天有别的事要做。”萨洛蒙眨了眨眼,颇为神秘地低下头对黛西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我的主要职业。”
黛西想了几秒,表情突然变得惊悚了起来。
“吸血鬼,还是狼人?”她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同时战战兢兢地环视阶梯教室。“是不是就在这间教室里?”她吸了吸鼻子,努力降低自己的音量,直到只剩下气流在喉咙里划过的嘶嘶声。萨洛蒙能够清楚感受达茜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因为她几乎要缩紧萨洛蒙的位置里了。“难道是那个本科生?我的天哪,我刚刚还推了她!她现在是不是在看我!”
“呃……”萨洛蒙尴尬地朝那位本科生笑了笑,“我想她只是想在下课的时候找你算算账。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狼人,而是……”
“那幅画!”达茜松开了抱着萨洛蒙脖子的双手。她瞪大了眼睛,显得更加害怕了。
她提到的那幅画是一副绘制于1864年的油画,创作者是埃德温·亨利·兰西尔爵士。那幅画挂在考试中心的墙上,画中绘制了两头撕咬船员血肉的北极熊,其灵感来源于1845年英国北极探险队失踪。然而恐怖的画面并不能称为黛西联想到它的原因,这幅画的恐怖之处来源于一则来自1920年代之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一位正在考试的学生在考试现场将铅笔刺入自己的眼睛自杀,这位学生在自杀之前在试卷上写下“Thepolarbearsmademedoit”。但如果要追溯有确切记录的传闻,那就应该是1960年代学生之间的一则传说:任何人在考试期间坐在这幅画前都会不及格。
从此往后,在校方举办考试时,那幅画都会被覆盖上足够大的英国国旗。
“富兰克林探险队的最后两名幸存者的死因是同类相食。”黛西越说越害怕,然而萨洛蒙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是什么糟糕的迷信!虽然有些魔法与迷信有着很大的关联,但才过了不到两百年,一副同时被所有人厌恶的画还惹不出什么大麻烦。更何况,牛津大学的鬼故事比霍洛威学院要多得多,比如圣约翰学院图书馆里被斩首的坎特伯雷大主教WilliamLaud的幽灵。牛津大学还有货真价实、并且脑子抽风还想和人类谈恋爱的吸血鬼呢,萨洛蒙去牛津上课的第一天就把他们全都干掉了,区区幽灵和诅咒有什么好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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