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里是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很抱歉现在并不是营业时间,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明天早上……”一个有些惊慌的女声接听了电话,仿佛她为了接这个电话打翻了杯热茶,碰掉了桌子上的文件,甚至吸鼻子的声音也清晰可闻。深夜电话的长久沉默让接听电话的凯伦·佩吉有些不安,她结结巴巴地轻声问道,“您好……”
“你是金发吗?”电话那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对、对的,请问……”被电话那头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就猜你是金发。”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欢快了起来,“告诉默多克,我有一份文件要给他。”
“文件?”
“没错,就是我们说好了的那份文件。”萨洛蒙把厚厚一沓卷宗勉强塞进了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所在的破烂公寓的信箱里,这个老旧的铁皮箱子几乎难以承受他的力气,吱吱呀呀个不停。“我还附赠了另一份卷宗,我相信他也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能问一下是关于什么的吗?还有,你是谁?”
“我是萨洛蒙·达蒙内特。我送来威尔逊·菲斯克的犯罪记录,这是马特要我帮忙收集的东西。这只是目录,真正的卷宗太多了。另一份是纽约的爱尔兰天主教会侵犯小男孩的记录,你知道的,这种事总是没法获得正确的审判。我听说马特·默多克就是在爱尔兰天主教会长大,所以我认为他对这种事也有兴趣。”
秘法师终于不耐烦地一拳打在了公寓邮箱上,这才把两份厚厚的卷宗塞了进去。凯伦·佩吉被从楼下传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她追查到了威尔逊·菲斯克的母亲所在的疗养院,并且调查清楚了菲斯克幼年弑父的真相。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同时生怕威尔逊·菲斯克会派人来找她。
“你在害怕什么?”
“不……”凯伦·佩吉吸了吸鼻子,“只是只蟑螂。”
“这栋公寓太过潮湿了,我应该随身携带杀虫剂。你没法想象我在往律师事务所的信箱发现了什么。”这座公寓和地狱厨房其他公寓一样年久失修,潮湿破败,无论发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你现在就在楼下吗?其实我还在律师事务所里,你可以把东西送上来。”凯伦·佩吉问道。她拉开抽屉,拿出了自己的小手枪。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是在冒险,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和马特·默多克很熟悉,她未尝不能信任一下。“不要再折磨那个旧信箱了,我们早就不用那东西了。”
“见鬼!抱歉我说了法语。”
“你是英国人?”过了一会,凯伦·佩吉就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她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枪。
“可以这么说。如果你的刻板印象没错,我希望喝杯热茶。”萨洛蒙挂断电话,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慌张的金发女人,面对这种表现自己弱势的人,秘法师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很抱歉。”他露出微笑,“撬开旧信箱花了点时间。”
“没关系。”凯伦·佩吉勉强笑了笑,她试图把手枪藏到身后。她最开始被萨洛蒙惊人的身高吓了一跳,但紧接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魅力又她放下了戒备,她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并且开始为自己的态度感到抱歉。或许是精致的晚礼服和他那枚被魔女用来宣告主权的玫瑰领针的关系,萨洛蒙看起来闪闪发亮,和整个街区都格格不入,完全没有地狱厨房无处不在的罪恶气息。“没有茶,想要来杯咖啡吗?”
“还是算了吧,每次喝咖啡我都会感受到良心的谴责。”
“你是在为第三世界采摘咖啡的工人打抱不平吗?”她慢慢倒退到那张不知道倒了几手的办公桌,小心地藏起手枪。她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非法持枪。
“才不是呢!”萨洛蒙瞪圆了眼睛,“我只是单纯觉得你们这里没有好咖啡而已,马特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我敢打包票,他最贵的西装还是我送给他的!”
不得不说,萨洛蒙十分擅于与别人拉进距离,尤其是通过挖苦与讽刺的方式。凯伦·佩吉毫无意外地被逗笑了。但是很快场面就陷入了尴尬,两个陌生人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但佩吉又想多问些问题。
“你是怎么认识马修的?”她接过那两份用厚实的牛皮档案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宗。出于礼貌,她暂时没打算打开来看。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她对萨洛蒙还有戒心,不想让自己在必要时刻失去拿枪反击的机会。她知道自己最近都要保持这种警惕心,为此她在心里悄悄向萨洛蒙道了个歉。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慢慢放下戒备,并且对萨洛蒙自顾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的行为无动于衷。
他看起想要讲个很长的故事。
“在我尚未成年的时候,我在地狱厨房的一条小巷子里遇到了他。那天是圣诞节,几个小混混包围了我,想要从我身上获得点东西好去嗑药。”凯伦·佩吉挑了挑眉毛。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故事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因为马特的帮助才与他结识。“然后我就把那些蠢货揍了一顿,马特刚好路过,要求我把小混混身上的大嘛和手枪扔掉。”萨洛蒙耸耸肩,丝毫不在意故事情节急转直下会带来什么后果,“我照做了,反正我也不需要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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