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半月挂在天空。
破旧小庙的夜显得特别寂静。
血菩萨带着几人来到院中。
四人站定,好奇地望着他。
血菩萨笑笑。
脚尖轻轻点地,便飞入了半空。
刘官虎四人大惊!
这是血菩萨?这是真菩萨!
四人慌忙跪下,对老和尚磕头不止。
血菩萨自半空飘然而下,对四人颔首微笑。
“怎么样,愿不愿拜我为师?”
刘官虎双手合十,面对血菩萨,眼含敬畏,却仍略带迟疑。
血菩萨有些不解。
我都展现如此仙术,他怎么还有别的想法?
他开口道:“怎么,还在迟疑?”
刘官虎磕头道:“老师父,我想问您,咱家修的什么法门?”
“朱颜白骨道!”
“咱家法门,是单有白日飞升的路子?还是也有斩敌杀人的法子?”他再问道。
“咱家是佛门,讲究的是寂静涅盘,没有白日飞升的路子。”
“寂静涅盘为道,杀人斩敌以术。”
“我朱颜白骨道,既有寂静涅盘的法印,又有金刚怒目,伏波降魔的手段!”
血菩萨的脸上,既是无悲无喜,又有大悲大喜。
刘官虎点头,心里已经六七分信服。
“老师父,朱颜白骨道,是正道也?邪道也?”
“必是正道无疑!”血菩萨道。
刘官虎皱眉。
“既是正道,为何法门要叫‘朱颜白骨’,您又为何叫‘血菩萨’?”
“这般血腥恐怖的名字,如何称得上正?”
血菩萨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
“我问你,何为正,何为邪?”
刘官虎摸了摸脑袋,一时难以回答。
片刻后,他组织语言,开口道:“老师父,我年龄尚小,不懂得怎么说分明。”
“譬如有人落水,我能救则救,不能救便找人来救,是正。”
“有人落水,我能救不救,不救还要阻止别人去救,是邪!”
“譬如有人辱我,以势压我,我反将他打死,是正。”
“若我去欺人辱人,以势以力压人,是邪!”
“再譬如我见有人欺人辱人,以势压人,便出手阻止,是正。”
“我见有人欺人辱人,以势压人,便心生向往,与之同流合污,是邪!”
“又譬如我练了仙法,去扶危济困,见义勇为,是正。”
“若我练了恶法,食人肉,饮人血,枕人皮,炼人丹,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是邪!”
血菩萨欣慰地点点头。
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非善恶的观念还是分明的。
他开口道:“小小年纪,能有这份见地,也实属难得了!”
“有这份见识,他日必能走正途!”
刘官虎抬头,直视血菩萨。
“老师父,您说,朱颜白骨道是正道?”
血菩萨点头道:“不错!”
刘官虎坚定地说道:“那我不学了!”
“咳咳……”血菩萨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刚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学了?
血菩萨微嗔道:“你又怎么说?”
刘官虎道:“我恨罗家,我要吃他们的肉,和他们的血!我要走邪道!”
“如果正道不能让我痛快地报仇,我宁愿就此死去!”
血菩萨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半晌,突然开口道:“好!有志气!”
“不过,你的想法与我朱颜白骨大道并不相悖。”
嗯?刘官虎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白骨法门是正道,怎么会允许生啖人肉的恶行?
我这恶念怎么与他大道不悖?
看他迷茫的眼神,血菩萨自然要指点一二。
他开口问道:“徒儿,你说,修仙是为何?”
刘官虎认真地说:“为了向欺负我们的人报仇!”
唉!血菩萨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这孩子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摇摇头,继续说道:“徒儿,你的眼界要开阔一点儿。”
“不要被眼前无明烦恼所困!”
“修仙修佛,意味着超凡脱俗,意味着寂静涅盘,意味着大自由,大自在!”
“眼前诸相,不过是碍我修行的虚像。”
“若被它所迷,则不能洞见性空根本,不能堪破迷惘红尘,证不得三法印,成不得真自由!”
刘官虎听得云里雾里。
但是觉得很厉害。
血菩萨继续说道:“修士超凡脱俗,不与凡人相提并论。”
“自然,凡间的正与邪,不可套用在修士身上!”
刘官虎皱眉,好像听懂了一些,又没完全听懂。
“凡人无知无明,无根无据地揣测,杀人为邪修,救人为正修。”
“大错特错!”
“修士如巨象,凡人如蝼蚁!”
“若要踏上仙途,哪个修士会把凡人性命放在眼里!”
“生老病死,不过镜花水月。”
“有情皆空,才是大慈悲!”
刘官虎听得目瞪口呆,又心生悲怆。
原来在修士眼里,自己等人竟是这般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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