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工友们都已入睡。
仇正初悄悄起身,盘坐在自己铺上。
心中默念一遍师叔所讲,他便正式坐禅。
坐禅第一,出离外像。
不着心,不着眼,不着受想行识,见一切善恶、生死、是非、过患不动心。
不动心,非心不动,意不动,身不动。
是知心如幻,洞见虚妄,故能不着。
以阿赖耶识,照尽五蕴皆空。
色不亦空,空不亦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无眼、耳、鼻、舌、身、意,故能不着外像,妄念不生。
坐禅第二,洞见本性。
世尊如来言,人皆有无始菩提涅盘元清净体,不从一佛处,不从二佛处,不从三佛处,而从过去未来亿万无量海佛处,获具足无漏无上正等正觉般若密。
世人无明,即无智,无智便生妄念,妄念既生,则不能勘破眼根前琉璃虚像,不能勘破不净心前过去未来虚像。
不能勘破,便轮回六道,受生、老、病、死之苦,承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毒恶果。
若能不着外相,斩断妄念,则能正等正觉般若起,清净菩提智慧生。
故说外见一切生死善恶不动心为坐,内见清净琉璃菩提本性为禅。
既坐而禅,是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
仇正初坐定,眼不看,耳不听,嗅不闻,一心守净,却不着净。
坐禅之法,是素未谋面的师爷为他量身打造之法。
只第一次修行,他便成功入定。
他以眼看法,以耳听法,以心解法,以法为渡河之舟。
于此舟上,无漏菩提降智慧,清净琉璃从心生。
一息之间,他便直入禅道二阶前期!
此时,天魔道的好处便显现出来。
不论什么法门,没有不能兼容。
只要一门超出,契合自身,便能修为大涨,成就非凡!
疯人王看得目瞪口呆。
莫非他真是个天才?
天下竟有如此契合的功法?
若由他这般练下去,三五月岂不成就四阶!
如此说来,第二道种的凝聚,倒也不是不可能。
疯人王又开心,又烦恼。
上一次没有弄清这个世界的情况,导致两枚种子作废。
这一次,他可不能再失手了。
只是按目前仇正初的修炼进度,几个月后,自己拿到怨念鬼莲时,能是他的对手吗?
要不要想办法阻止他,阴他一手?
疯人王暗自思索道。
……
兄弟伙儿啊~吼嘿!
抡起锤啊~吼嘿~
开山石啊~吼嘿!
……
工地上,劳动号子一声声喊起。
仇正初抡起铁锤,砸在凿子上,将硕大的山石砸成小块,以便运输。
这工作若是交由那些修炼者来做,可谓易如反掌。
可惜他们不干。
俗话说,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修炼者都是老爷,怎么肯干这种杂活?
再者说,万一他们真的下场,对于工友来说,将是致命打击。
若是由着他们,三两天把山中工程干完,工友们岂不是都得失业?
“叮~叮~叮~”
又一块儿石头凿下来。
仇正初抹一把汗,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继续干。
虽然见过多次,但再看仇正初这浑身烧伤,仍旧力健如牛,槐树皮一样粗糙的肌肤上,隆起的筋与肌肉,像潜伏在皮下的活物,透着病态的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宁一峰叹了口气,走上前夸奖一句:“大壮,干得不错啊!不说咱们家,就是工地三家加一起,也找不出个比你能下力的!”
仇正初憨憨地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俺别的不说,就一把子好力气!”
心中却道,我可是二阶高手,劈个石头还叫事儿吗?
正说话间,忽听有人喊道:“喂,栓子!栓子!你咋了这是?”
叮叮当当的凿石声一点点消退。
众人东张西望,不知为何。
“栓子!你醒醒!”
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冰冷的空气,落在众人耳边。
仇正初望过去,只见黄明虎家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正抱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摇晃。
“栓子!你不能死啊!黄领队,快叫大夫……”
黄明虎匆匆赶来,众人瞬间围上。
仇正初等人好奇,扔了家伙什儿跑去凑热闹。
原来是名叫栓子的年轻人,受不了没日没夜高强度劳作,吐出一口鲜血,活活累死了。
黄明虎掰开他的眼时,瞳孔已经散了。
人没了。
他满脸悲戚,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
“没了,老高,节哀顺变吧……”
老高一把揪住黄明虎,双目中血色涌现,怒吼道:“我节哀你大爷!”
“黄明虎,你还我儿子!”
黄明虎大惊,急忙挣扎着向外跑去,嘴里说着:“我也不是大夫,我救不了他捏!”
围观众人眼看形势不对,急忙手牵手,将黄明虎牢牢堵在中间。
老高冲上来,一拳打在黄明虎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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