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县。
沈府。
沈九云怒气冲冲,直奔父亲所在宅院。
巡夜家丁远远看见,呵斥道:“站住,什么人?”
沈九云走近,家丁看清了人,连忙说道:“哦,原来是少爷!您怎么?”
忽然看到沈九云胸口剑伤,正殷殷淌血,惊叫道:“不好!敌袭!”
沈九云怒道:“闭嘴!喊什么!”
“我爹呢?”
家丁愣了一下,说道:“老爷已经睡下了。”
“少爷,您身上的伤……”
“与你无关!”沈九云冷冷说着,迈步往父亲卧室走去。
忽然又回头,恶狠狠盯着家丁,怒道:“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
“敢说一个字,割了你的舌头!”
“滚吧,下去传话,今夜任何人不许来正房打扰!”
说罢扭头便走。
家丁没来由受了一顿呵斥,满腹委屈,见沈九云走远,小声嘟囔着:少爷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这是谁把他惹了?真是莫名其妙!
“砰砰砰!”
沈九云砸着父亲正屋的门。
“什么人?”屋内传出沈如龙的喝问。
一阵悉嗦的穿衣声。
沈九云道:“我,九云。”
屋内穿衣声止,沈如龙道:“哦,九云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沈九云道:“我有事要当面问个清楚。”
沈九云语气不善。
沈如龙眉头微皱,这小子一向孝顺,规矩,今日却大半夜跑来敲父亲的门,言语之中带着些许怒意,与往日大相径庭;略一思索,便猜到他定是听到了风声,前来质问呢。
于是他故意推辞道:“什么事非要今夜说不可?”
“都这么晚了,等明日再说吧!”
一旁的母亲亦说道:“九云,你父亲操劳了一天,也倦怠了,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儿,就改日再说吧!”
“不!”沈九云语气坚定道:“孩儿今夜就要问个明白!”
“若是问不清楚,孩儿今夜就守在这儿,不走了!”
“还请父亲出来说话!”
说着“砰砰砰”又敲了三下门。
沈如龙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好个毛头小子,翅膀硬了,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他呵斥道:“混账!是谁在唆使,竟教你说出这些忤逆之词!”
“还不掌嘴!”
沈九云道:“父亲,不管你今日要打要杀,你也必须先向我解释清楚!”
“你……”沈如龙气得双手颤抖,隔着两道墙指着沈九云说不出话。
看着父子闹僵了,母亲赶紧出面调和:“老爷,九云向来不是忤逆的孩子,他这般执拗,怕真的有事要说,咱们就出去听听吧!”
沈如龙无法,只得翻身起床。
半晌,堂屋灯亮,父母二人打开房门,浑身是血的沈九云一头闯了进来。
沈母吃了一惊,一把将沈九云抱住。
“我的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是谁敢伤你?简直胆大包天!老爷……”
“是我自己!”沈九云打断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如龙上下打量一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逆子,到底为什么,又做出这般光景来,惹得你母亲担心?”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何这般不爱惜?”
“今日你若说出个道理,也就算了,若说不出,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沈九云冷哼一声,开门见山道:“父亲,为孩儿去南宫世家提亲,却要南宫世家的无色天水做嫁妆,是不是你的主意?”
沈如龙早已相好对策,不急不缓说道:“的确!”
“为什么?”沈九云质问道。
沈如龙道:“九云,你乃人中龙凤,宗门翘楚,而南宫家根基浅薄,南宫晚春那丫头又资质平平,她能跟了你,那是几辈子修来的造化!”
“咱们家乃是宗门世家,来往皆是宗门弟子,修仙高人,就连咱们府上的下人,都比寻常修士更有眼界!她混在其中,岂不突兀?”
“我担心别人背后嚼舌根,说她慕荣利,攀高枝,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到了咱们家,我与你母亲固然不会刁难,但下人们嘴毒,私底下说话难听,若是被她听了,心里还能痛快?”
“所以我才提出,要她家的无色天水做嫁妆。”
“有这秘宝傍身,即便晚春资质平凡,修炼之途也比常人坦荡,不会给宗门弟子比下去;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需要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府里那些不长眼的下人见了她,也只有乖乖闭嘴的份儿。”
“九云,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她好!”
“我的苦心,你可能理解?”
“为她好?”沈九云冷笑道:“爹,你不会不知道,无色天水乃是南宫世家立家根基!”
“若是没有这件秘宝,南宫世家的传承就要断了!”
“为一人之私,就毁了一个世家,您觉得晚春会这样做吗?”
沈如龙叹息道:“南宫世家还说什么传承?”
“南宫千羽只有两个女儿,老大已经出嫁,跟南宫家没了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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