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梁背着仇正初,怀揣无色天水,悄默默翻墙出了南宫世家。
直跑出去五六里,马梁终于松了口气。
“呼!”
“可算跑出来了!”
“说真的,神爷,当贼是真刺激!”
“我是真怕被他们抓到,心脏一直突突的。”
仇正初道:“无妨,习惯了就好!”
马梁笑道:“遗憾啊,不能亲眼见到发觉无色天水丢失时,南宫千羽那寻死觅活的神情!”
仇正初道:“无所谓,如南宫世家一般的宗门走狗,我们还要对付很多,将来有的是机会!”
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
第二日,旭日东升,南宫世家已是高朋满座。
迎亲的队伍已经从沈家出发。
新郎官沈九云,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装,双手抱拳,向道路左右的乡亲父老致谢。
几个族弟紧跟着,把喜糖、干果、散钱,向着围观的人群抛洒,意让桑梓高临,共沾一点儿喜气。
几十宗门弟子为他开路,人人星眉剑目,个个器宇轩昂,引得少女桃花朵朵,春意盎然。
八人抬的大轿,把路占了大半。
过往的行人,都自觉靠在一边。
今日沈府大喜,哪个敢触霉头?
一想到自今日起,便能与春妹结为道侣,长相厮守,同参无上大道,共谒仙长恩师,风流合月,笑傲仙侠,前生今世,至死不渝,必会是这乐安郡,人人效仿的侠侣,个个称羡的鸳鸯,沈九云便心潮澎湃,恨不得纵马高歌。
于是他笑意越盛,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此时,沈府里也是热闹非常。
沈长老端坐正堂,迎着同辈师兄弟的敬贺,如山的贺礼,不知堆了几层,账房先生唱账本儿,锣鼓手敲起了乐章,咚咚锵,咚咚锵,沈府上下,人人都换了新衣裳。
沈长老更是穿出了宗门庆典才着的紫袍,这亲孙的婚礼,他也重视异常。
说笑之间,他忽然感觉少了些什么,略一思索,举目四下寻找,不禁皱眉道:“奇怪,大喜的日子,如龙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他对身边奴仆挥挥手,低声道:“叫如龙家大奶奶过来偏厅说话!”
奴仆点头离去。
半晌,沈母来到偏厅,沈长老已经等候片刻,脸上些许不耐烦。
沈母赶紧施礼道:“爹,您找我?”
沈长老开门见山道:“你夫君沈如龙到哪儿去了?大喜的日子,怎么没见到人?”
沈母道:“夫君今早出去了,说朋友托他办点儿事儿,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回来,若有事儿找他,就让我先应付着,等他回来再办也不迟。”
“我倒是劝了几句,可我是个做不了主的,他要出去,我也没法……”
沈长老火起噌地涌上来,破口大骂道:“混账!看他都交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人家今日大喜吗?有什么要紧事,好死不死,非要今日处理?”
“沈如龙也是个糊涂蛋!什么狗屁朋友,能比他亲儿子的婚事重要?”
“等他回来,看老子不扒了他一层皮!”
又指沈母说道:“你也是个没主见的东西,他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学着给他打掩护?”
“你做不了主,就不知早点儿和我通报吗?”
“若是耽误了我孙子的大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沈母慌忙跪倒在地,磕头哭道:“爹教训的是!”
沈长老瞥了一眼墙上贴的大红喜字,一时心软下来,开口道:“你且起来吧,孩子大喜的日子,你是他的母亲,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还有……”
沈长老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闭口不言,眉头皱起,神情严肃,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
沈母看他奇怪,刚想要问,沈长老又开口道:“我怎的忽然心神不宁,有些不详的预感?”
“不行……”
“我要去南宫家走一趟,家里事务,暂且由你代理!”
说罢,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身子一闪,便已离家而去。
留下刚擦干净眼泪的沈母,不明所以。
……
“姑爷来喽!”
南宫世家门前,不知哪位喊了一嗓子,一字摆开的几十串爆竹点燃,噼里啪啦连闪带雷,把整条街呛得如同妖怪出了洞府。
沈九云下马,从烟尘里钻出,迎面而来的是急得跳脚的南宫家大管家,黄大仁。
前几日,府里二大老爷与二大奶奶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后来家主传话,说二老得了仙缘,跟师父远去仙山了。
这可真是稀奇,不知哪位老神仙,竟能找两个快入土的老人当弟子。
这也就罢了,就在刚才,新姑爷马到门前了,家主却莫名奇妙跑到了后院,说要亲自查验嫁妆有无差错,还把后院的门锁了,不许任何人进入,又不许将此事告知小姐。
这家主不知又在整哪出景。
可是他这一跑,二大老爷、二大奶奶又不在,家里一时竟没有能出头的长辈,接待新姑爷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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