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乃是乐安郡第一大宗门。
传说,青云宗宗主乃是元婴中期高手。
也就是说通常说法里的五阶中期。
作为覆压整个郡县的庞大宗门,在乐安郡,青云宗主有着几乎与乐安郡守平起平坐的权力。
甚至在在地方宗门事务上,他们的话比朝廷更加有用。
青云宗向来以正道龙头自居。
嫉恶如仇,匡扶正义,是他们对外的承诺。
想来,他们对于张家人滥杀无辜之举,不会坐视不理。
仇正初思索着。
青云宗使者即将进入南障镇。
仇正初虽有深仇大恨,却不得不蛰伏。
这不仅是给青云宗面子,也是给自己在修仙界唯一的朋友赵廉面子。
他也希望,赵廉能够顺利进入青云宗。
他给自己斟了杯茶。
猎户家的茶,不知存了多久,有一种发霉的味道。
这却恰好符合他的胃口。
仇五德病情并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严重。
这是病情爆发期,没那么容易控制。
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才能慢慢恢复。
此刻,他坐在一旁,嘴里不断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仇大伟端着两碗饭走了进来。
一碗熟肉,是给仇五德的。
一碗生肉,是给仇正初的。
“爹!吃饭!”仇大伟将碗递到仇五德身前。
仇五德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哎,好!好儿子,知道爹喜欢吃肉!”
两人吃饭,仇大伟站在一旁。
仇正初不解:“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仇大伟惶恐,小声说道:“仇爷,看得出来,五德叔……”
“嗯?”仇正初立马将他打断。
“不,我爹他老人家,是得了失心疯了。”
“您怎么不去镇上,请郎中开个药方?”
仇大伟问道。
仇正初一拍脑袋。
唉!我这什么脑子,这事儿都能忘了!
仇五德现在这种情况,确实该吃些安神醒脑的药材。
他拍手道:“善!”
吃过饭,他便迫不及待,以人皮面具改头换面,去往东台镇。
东台镇,与南障镇一般,只是一座贫瘠小镇。
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街上并不热闹。
仇正初衣衫褴褛,恶臭扑鼻。
他刚进入镇子,半条街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他嗤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路过最繁华的菜市口,他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
仇正初好奇心起。
记得以前小喜在的时候,最喜欢凑这种热闹。
他嘴角一咧,忍不住走了上去。
围观的镇民呼地一声走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捂住口鼻,对他怒目而视。
他置若罔闻,毫不客气地往人群中挤。
我倒要看看,你们在凑什么热闹!
人群自觉地分开一条路。
仇正初走到最里面,发现迎面是一堵墙,墙上贴满了告示。
告示一层叠着一层,可见少有人管理。
下面的不可见,最上面的一层,满满的全是仇正初。
此刻,正有身穿皂袍的张家家仆将旧纸掩盖,再贴新纸。
仇正初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张家又出了什么新闻。
只见上面写着:大魔头邪修仇正初岳父母及妻兄三人业已为张家所擒,为替天行道,匡扶正义,张家将于今夜在白河寨张家稻米庄子,当众将妖人亲族斩杀,以儆效尤!
望汝等引以为戒,勿与妖魔偕行,谨慎,谨慎!
仇正初的拳头攥得吱吱作响。
他二话不说,一步上前,将张家家仆提在手里。
那家仆惶恐,再三确认,眼前之人并不认识,开口道:“哎,这位爷,有话好说,别伤了和气,我可是张家人!”
身边与他同来的二人立时抽出了宝剑。
“叫花子住手!你可知道,我们乃是南障镇张家的人,便是砍了你,也没人敢计较!还不把人放下!”
二人呵斥道。
仇正初歪头冷笑。
“好,我这就放了他!”
他随手一挥,直接将人掼在墙上。
那家仆脑袋触墙,如西瓜般裂了,满墙涂上汤汁。
围观的人见有人死了,哎呦一声,纷纷向远处跑去。
剩下两个张家家仆,见情形不对,欲要逃走。
仇正初从地上捡起两个石子,一子一个,洞穿了他们的脑袋。
今夜张家要杀小喜爹娘。
仇正初感觉自己的情绪要压抑不住了。
此时已经中午时分,白河寨离此地有七八十里,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他没有耽搁,从镇子里偷来一匹快马,踏尘而去。
他知道,此时的张家稻米庄肯定是高手如云。
甚至张家老祖张南寻亲自坐镇。
但是他必须得去。
没有保护好小喜,已经让他陷入长久的自责。
若是再不能保住岳父母与妻兄,他还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面对张家层出不穷的手段,心狠手辣的作风,仇正初已经开始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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