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于林海边缘狂奔,鼻中喷出的热气化作白雾。{
忽然,孟奇敲了敲车厢,压低声音道:“我们弃车入林。”
他之前催发流火并使出天外飞仙的消耗已经恢复,算算时间,洗月先生亦该追来了,如果还是靠着马车奔逃,路线清晰,踪迹明显,速度也肯定比不过能飞的外景强者,所以必须立刻弃掉马车,钻入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林海。
皇甫涛本就是强横的外景,皇甫夫人和皇甫菲深知这个境界高手的可怕,对孟奇的提议没有疑问,齐声道了一个“好”字。
“你们直接从车窗扑入林子,我让马匹奔得更远,干扰追踪。”孟奇依然稳稳驾驭住马车。
皇甫菲母女非是废话之人,当即揭开厚厚的毛毡,手上脚下略一用力,就如羁鸟归故林,“飞”入了林子,没在边缘留下脚印。
这时,马匹突然躁狂,高声嘶叫,奔跑之速陡增许多,孟奇左手一按,整个人似大鹏腾空,跃入林海,脚尖手掌不时在树枝之上借力,很快便追上了皇甫菲母女。
刚才他是用精神刺激骏马,让它们短时间内不至于停止,干扰洗月先生对自己等人入林位置的判断。
树木耸立,有依然带着苍绿的松树,亦有叶子凋敝的其他树种,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树梢沾染上了积雪,凝结成冰,树叶枝条纤毫毕现,宛若冰雪雕就,美得不像真实,尽显北国风光。
两女在前,孟奇于后,不断回身发掌,用掌风催起还未结冰的积雪,覆盖住经过的痕迹。
如此这般一阵。他们已深入林海,稍微放缓了脚步,免得惊起冬眠生物,暴露行藏。
应该能避开洗月先生了……皇甫菲母女对视一眼,提着的心回到原位,林海莽莽,要找到存心躲藏之人非常艰难。
孟奇也稍微松了口气,戒备的同时思考起该怎么从皇甫菲手中得到“五雷真诀”和“神宵矛法”。
“菲儿,清源道长大恩,你想如何报答?”皇甫夫人突然传音入密对自家女儿道。
皇甫菲愣了愣:“清源道长不是为了报答爹爹的恩情吗?”
“你啊……”皇甫夫人无奈一笑。“虽然这段时日受‘月之乡’欺负,你有所长进,但人情世故上还是太稚嫩了。”
“清源道长所言未必是实话,若他不是来报恩,而是另有所图,我们主动提出,能让他不至于铤而走险,危害我们母女的性命,即使确实是为了报恩。此番事了,他便算还了恩情,再无相欠,你爹爹又尚未摆脱恶鬼控制。日后再遇到点什么事情,岂不少了个实力强横的帮手?”
她原本以为有无量道人等皇甫涛的至交好友在,聚神庄不至于被打压,谁知有外景强者的势力真横下心来。他们还是力有未逮。
如今没了聚神庄,母女流落江湖,值得信任的可靠帮手当然是越多越好。
皇甫菲若有所思道:“娘。我们该怎么报答?清源道长的目的似乎是玄武佩,但我之前已经说了要给他,以找到办法除掉恶鬼。”
皇甫夫人的神情颇为憔悴,沉吟道:“以请教为借口,将‘五雷真诀’与‘神宵矛法’告诉他。”
“什么?”皇甫菲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娘,这是我们聚神庄的根基,怎能给予外人?若可以,给月之乡又有什么区别?我们还不用舍弃聚神庄……”
皇甫夫人怜爱地看了女儿一眼,再次叹气道:“你啊……”
“先前我们旁观清源道长与赤眉刀王、青血龙王的战斗时,你不是惊讶于他的刀法与神宵矛法非常相似吗?”
“嗯,娘,你是说爹爹都指点传授了他,表明他同意我们给予真诀和矛法?”皇甫菲收敛住震惊道。
皇甫夫人点了点头:“这是一种可能,你爹爹的脾性我很清楚,对传承看得很重,即使指点后进,亦绝不会传授神宵矛法的精义,除非寻求脱困和另有渊源,他怎么决定,我们就怎么做。”
“还有一种可能是清源道长所言为实,他在神秘陵寝内看到了另外一处上古雷痕,从中悟出了自己的雷霆正法,因为都是同一位大能所留,故而表现得相似。”
她顿了顿,即使传音入密也压低了声音:“你爹爹常常感慨,从雷痕中悟出的正法还不完整,后续道路艰难,一直想着再入陵寝,寻找别的雷痕感悟,若是后面这种可能,清源道长怕是也困于功法不全,救我们的目的正是为了这个。”
“而我们互相交换真诀是两利之事,都能补足自身神功,你等下先探探口风。”
“好。”离开聚神庄,虽然摆脱了月之乡的压迫,但突然没有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家,皇甫菲还是颇为忐忑,生怕清源道长翻脸无情,既然母亲给出了足够的理由,她自然也就没了顾忌。
皇甫夫人见女儿想通,露出慈和的笑容:“娘也是为你考虑。丢弃基业,流落江湖,要想靠着传承,像你爹当年一样逐步提高实力,白手起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非常非常难,毕竟没了资源,没了指点,要想突破外景,那真得有你爹爹那样的资质和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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