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涯见两人眉头紧皱,似有所悟,笑道:“侯爷驸马,言语之间若有冲突,算是晚辈得罪,晚辈自罚一杯。”
李修涯喝了一杯酒,但见两人还在沉思,好似没有反应。
李修涯笑道:“两位,其实这也只是晚辈一家之言,陛下具体做何打算,我也不知道,也许陛下根本就和我们想的都不同呢?我们三人在这指点江山,却不知道真正掌控江山之人是何心思,策论乾坤亦做无用之功,何必自寻烦恼?”
韩图与姚玉轩闻言看向李修涯,这句话看似在劝慰两人,也是在自嘲自己。
韩图神色一紧,说道:“新亭侯说得确有几分道理,若是大燕真行灭陈取齐之策,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天云帝国之祸震撼东元,秦国兵甲之利无人能与之相抗,若是陛下也跟我们一样的打算,十年之内,陈国齐国可灭,但五十年内,燕国亦有覆灭之危。”
姚玉轩也道:“不错,还是我们想得太天真了,只是与秦楚并肩,这还不够,秦国才是将来我们最大的敌人。”
李修涯笑着点头,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此事旷日持久,绝不是这样说说,事情便要这么发展的。
世事无绝对,将来的事情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也许大燕灭了陈国齐国之后,秦楚仍然相争呢?也许三国鼎立不算数,秦楚非要分个胜负呢?
或者秦楚不争,合力掣肘燕国壮大呢?
但就是算是最理想的情况下,李修涯所说的也非常有可能发生。
大燕自然是不得不防啊。
两人看向面带微笑的李修涯,韩图随即问道:“新亭侯觉得我们两人的想法有误,莫不是心中也有决断?若是有,不如说来听听?”
李修涯也不拒绝,拱手道:“不瞒侯爷驸马,晚辈还真有个想法,想请两位给晚辈提点意见。”
“新亭侯请说。”
两人神色一肃,正襟危坐的看着李修涯。
李修涯沉声说道:“攻伐陈国齐国,或许是大燕的崛起之道,但是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至少也得数年时间才行,而且等燕国攻占了两国,那也得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整治,算算时间,加起来至少也得十年以上了,两位以为然否?”
“嗯。”韩图点头道:“灭国不难,难的是治国,灭国之后,若是余孽贼心不死,想要真正的将两国纳为版图,恐怕得花费相当的时间,十年算是比较短了。”
“没错,就算最最理想的状态,真能秦楚燕三国鼎立,而秦国不强于燕楚,那也仅是将东元的霸主从两位变成三位而已,于大燕本身的定位来说,好似也并无太大的不同。”
姚玉轩皱眉道:“李侯爷的意思是,便是秦楚并肩都不满足吗?”
李修涯笑道:“在东元,霸主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李修涯语出惊人,韩图与姚玉轩被李修涯这一震,眼神也是瞪得老大。
“侯爷此言何意?”
李修涯悠悠道:“与其与秦楚并肩相互掣肘,那大燕一家独大,威伏四方岂不是更好?”
韩图道:“秦楚无论是兵力还是国力都远胜大燕,大燕想要独霸东元,秦楚便是最大的绊脚石,但是新亭侯,秦楚两国,大燕要如何解决呢?”
姚玉轩也道:“不错,李侯爷刚刚说姚某乃是短视之谋,那李侯爷此言岂不是无稽之谈了?”
西秦北楚这般强大,李修涯居然放眼要让燕国一家独大,两人没直接嘲笑李修涯,算是很给面子了。
韩图哼道:“还是说新亭侯觉得秦楚不足为虑,只是靠萧鼎训练的二十万新军便能应付?那新亭侯可就太小看秦楚两国了。”
刚刚还以为李修涯有什么奇谋妙计呢,但是听得李修涯说的,韩图心中已经有些失望了。
难道李修涯当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只会信口胡说?
李修涯被两人反驳,却也不着急,只是笑道:“晚辈明白,侯爷跟驸马都是知道秦楚底细,一定会觉得晚辈之言乃是天方夜谭...”
“何谓天方夜谭?”姚玉轩皱眉问道。
李修涯一时语塞,脑子也是瞬时空白了一下。
“不必在意,晚辈的意思是,两位不信晚辈说的,晚辈自然能够理解,不过且听晚辈说完不迟。”
韩图哼道:“好,那老夫倒是真要仔细听听新亭侯究竟有何远见之谋能使大燕独霸东元。”
你说我们这是短视之谋,那好,将你的远见之谋说出来听听。
李修涯拱手嗯道:“其实东元格局,乃是秦楚最强,而大燕次之,其余诸国皆不能与争锋。”
“次老生常谈之言,妇孺皆知,不必多言!”
李修涯笑道:“侯爷莫着急啊,晚辈还没说完呢。”
姚玉轩见韩图确实是有些着急了,便也笑道:“李侯爷继续说,姚某洗耳恭听。”
“好。”李修涯微微点头,随后继续说道:“要提高大燕在东元的地位,其实未必是要使大燕强大...”
韩图本来是准备听李修涯说话,不插嘴的,但见李修涯又是语出惊人信口开河,还是忍不住打断道:“荒谬,若是不能使大燕强大,大燕之地位如何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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