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图倒也不但心,李闲就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内有李修涯,外有韩图自己。
动太子不可能,动兵更不可能。
罢了,便是让他去碰壁吧,反正最后自己能保下他的性命,这样也就足够了。
韩图心中哀叹了一声,最后也只能这样了。
李闲见韩图神情低落不少,便也知道自己到底是没瞒住他,却也不说话了。
两人又各自喝了一杯,沉默的散场。
而在东宫,李兆却是无心睡眠。
韩图回来了啊,之前还在路上,李兆还没什么感觉。
但是今日到了燕都,李兆的危机感一下就上来了。
甚至都觉得今日阴郁的天气都是因为北方飘来的这朵乌云。
遮天蔽日,压得人有些喘息不过。
“殿下,该就寝了。”
谢心衡看着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李兆,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
“殿下?”
见李兆没有回应,谢心衡又叫了一声。
李兆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问道:“心衡,你知道韩图是什么人吗?”
谢心衡一愣,想了想便道:“韩家是将门世家,自太祖开朝便一直是大燕的重臣,数百年来,北境安宁,大半都是韩家的功劳,而定北侯亦然,北境有这几十年的安稳,也都是定北侯的功劳。
我虽没有见过定北侯,却也知道,他一定是一个英雄人物。”
李兆勾唇一笑,“韩图当然是我大燕的英雄。”
谢心衡笑了笑,低声道:“不过殿下也别当我傻,定北侯自封侯之后,基本就很少回燕都了,有人说是北境事务繁忙,但实际上,是陛下不让他回来。”
“没错。”李兆点头,“定北侯不得轻易归还燕都,这的确是父皇的旨意,你可知道为何?”
谢心衡道:“定北侯本就执掌北境,拥兵自重,若是再给他机会在燕都笼络朝臣,那就是会出天大的祸事,所以陛下不让他回来。”
李兆笑道:“嗯,你倒是看得通透。”
“都是殿下教导得好。”谢心衡微微一笑。
李兆摇头笑了笑,“可惜了,你大哥谢心忌不在,若是此人还活着,能为孤出谋划策,孤当不至于这般被动。”
“殿下现在有难处吗?”
“有些吧。”李兆叹道:“父皇对韩家,对韩图,那是又信任又忌惮,只要韩图没有异动,那父皇也是绝对相信韩家世代忠良之名,因此,韩图就算久不在朝堂,那也是有莫大的声望,群臣辟易,他说一句话,甚至比孤说还有用。”
谢心衡闻言微微惊讶,“定北侯有如此威势?”
“只多不少。”李兆道:“若只是这样,那孤倒也不担心什么,只要他不造反,孤也乐得成全韩家世代美名,但是偏偏,九弟是他的亲外孙。”
“但是殿下天位既定,定北侯难道还能改变陛下的想法?”
李兆摇头,“韩图的威胁比李修涯的威胁更大,因为九弟的存在,韩家便有了一个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你明白吗?”
李兆当皇帝,韩家最多就是维持现状,累世侯门这便罢了。
但若是李闲称帝,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韩家有从龙之功,更是实在亲戚,那就皇亲国戚,将来封个王爷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中的差别,那也是很大的。
韩家或许忠心大燕,但是李闲也是大燕的皇子啊,他为何当不得皇帝?
既然李闲有当皇帝的资格,刚好又能带给韩家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这也是所有人都忌惮韩图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然了,李修涯跟李烜可能会想得更远一点。
他们会想到将来皇室若是式微,韩家势力过大,很有可能滋生野心什么的。
只能说,防患于未然吧。
听了李兆解释,谢心衡也是明白了过来。
“所以殿下是担心定北侯这次回来是要帮九皇子殿下争位的?”
“嗯。”李兆微微点头,“上次是姑父,这次是韩图亲自回来,要说没有什么目的,孤是根本不信的。”
李兆的疑心病又起来了,李烜倒是没猜错,他的抚慰只起了两天的作用。
“定北侯毕竟有这么久没回来了,何况陛下不是也说了吗?太子之位是不会动的,而且陛下对太子可是寄予厚望的,这几年,陛下可从未放弃过太子啊。”
“父皇!”李兆脸色微沉,“父皇是个重情之人,对孤自然是极好的,偏偏如此,却也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对韩图的手段也不够强硬,若是如此,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
谢心衡实在有些难受,李兆根本有点听不进去话的意思,难道人韩图就一定是为了害他吗?
而且人才刚回来,啥还没干呢,你再担心也没啥用啊。
“明日定北侯会来东宫见殿下,殿下不如亲自见过之后再说,也好侧面打探一下定北侯的真正目的。”
李兆嗯道:“也只好如此了。”
李兆这患得患失的毛病,其实也不能怪他,身处他这个位置,着实是有些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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