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近,李修涯却是执意要见陛下求一封圣旨,看守皇宫的禁军领将连忙将这个消息传到魏权耳中。
李烜正喝了汤药,准备看看奏折就歇息了,却见魏权快步走了进来。
“启奏陛下,飞鱼卫使李先生求见。”
“李卿?”李烜一愣,这李修涯甚少露面,李烜好几次召他入宫,却都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今儿怎么自己上赶着见自己了?
“这倒奇了,快些请进宫来。”
李烜笑了笑,随即吩咐道。
魏权领了旨意,小碎步再次跺跺退出了门去。
李修涯在宫门口等了一会,有些着急的往里面望了一望,却见一无须内侍领着两列宫灯走近。
“魏公公,这儿。”
李修涯是见过魏权的,也知道这个老太监是李烜的贴身内侍。
得益于前世看过的诸多电视剧,李修涯一直对魏权很是尊重,对此聂含山和沈贤还斥责过他,说什么不与阉人为伍。
魏权走到李修涯面前,轻声笑道:“先生等久了吧,陛下请先生觐见。”
禁军闻言连忙让开了道路,魏权微微躬着身子,亲自接过一盏宫灯为李修涯引路。
“劳烦公公了。”
魏权眯眼笑道:“先生自然可以进,自是先生的护卫却是不能进去的。”
“这是自然。”李修涯点了点头,转头对褚雄道:“褚叔,你先回去,替我招待盛宗主,不得怠慢。”
褚雄犹豫道:“可是...”
“无妨,若是天色已晚,自然有禁军护送,不必担心。”
“是。”
褚雄离去,李修涯对着魏权道:“公公请。”
“先生请。”
“说起来,这还是先生第一次主动求见陛下呢,想必有重要的事情。”
李修涯摆手笑道:“其实也算不得多么重要,就是...”
魏权打断道:“先生,老奴无意打听,若是机密之事,还是莫要讲与老奴听了,若不是机密,那早晚老奴也会知道的。”
李修涯一愣,随后看着魏权,咧嘴一笑。
果然啊,能伺候李烜这么多年,以一个阉人的身份在皇宫混得风生水起,这情商确实相当的高啊。
轻轻的抛出一个问题,然后浅尝则止,既不愈矩,也获得了一定的信息。
老太监,老人精。
很快,魏权将李修涯带到御书房的门口。
“先生稍待,老奴这就禀告一声。”
魏权先一步进入,对着李烜报告。
随后李修涯便听到魏权扯了尖锐的嗓音喊道:“请飞鱼卫使李修涯觐见。”
李修涯闻言一摆衣襟,迈步进入御书房。
“臣李修涯,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李烜笑道:“李卿可是朕御书房的稀客啊...”
李烜说着摆了摆手,魏权会意,领着宫女内侍出去了。
“这个时间李卿来找朕,想必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吧?”
李修涯道:“其实也算不得多么紧要,想必聂大人已经将在下的想要招募小箭林的消息告诉陛下了吧?”
李烜点了点头。
“此事朕不是允了吗?小箭林本就出身军营,你若是能使得他们再为朝廷所用,朕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
“只是什么?”
李烜笑道:“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如今飞鱼卫朕允许不受禁军节制,只受你一人调派,这银饷户部出一部分,你也要自己负担一部分,但是这锦衣卫嘛,朕可是半点不管的,你要招募多少人都没问题,不过你若是来找朕要钱,李卿今日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李烜还以为李修涯是来找他要钱的。
开玩笑,马上要打仗了,国库本就不富裕,现在是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怎么可能给你钱?
李修涯愣道:“原来陛下真的不打算发俸禄啊?”
“是啊,这不是咱们之前就说好的吗?李卿啊,你要体谅朕啊。”
李烜说着,竟是叹了一口气。
“聂卿想必也跟你说过,大燕,穷啊,国库存银不过千万,这上上下下都是要用钱的,朕若是不精打细算,怕也难以久持。”
“可是前些几日盐利分账不是才入了国库吗?”
那也是百万两银子啊。
“比起偌大的燕国,区区百万,杯水车薪啊。”
李烜这说的倒是实话,别看国库千万存银好像很多,且不说维持边军的军费,四方边军每年至少要四百到五百万两,入冬了还要给将士们加棉衣什么的,钱根本不够用。
这里面还不算粮饷,因为粮饷是韩图负责解决的。
韩图虽然只坐镇西北,但是在聂含山之前,韩图是代行枢密院指挥使之职的,就是现在,韩图也是副指挥使的头衔。
光是军费,每年就花费颇大。
而这钱却是不得不发的,特别是北方防线,秦楚两国经常侵扰边关,边境军民都需要安抚,李烜也是没办法。
剩下的还要为此整个国家的远转,李烜也是很难的。
李修涯被李烜这么一卖惨,突然还觉得自家可能真的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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