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其实坚持不了多久,喜悦也好,悲伤也好。
大约四五天的功夫,李修涯便从自责愧疚中走了出来。
“公子,公子...”
李修涯正在院子里散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转过头,却见萧幼凝一脸的担心。
“公子,你没事吧?云烟来信说你...”
萧幼凝拉着李修涯左看又看,边看边问。
李修涯觉得好笑,轻声道:“等幼凝来安慰我,我怕只能死了算了。”
萧幼凝闻言双眼一红,就要哭出来。
“公子是在怪幼凝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吗?”
李修涯笑道:“没有没有,只是让你不必担心,我现在好得很,你看。”
说着,李修涯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看得萧幼凝目眩神迷。
“那云烟说你...”
“你在北元呢,等你接到云烟的信,怕也得好久呢。”
说着,李修涯一愣,惊讶问道:“对啊,幼凝你不是跟你堂哥回北元老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算算日子,你这都没到吧?”
萧长风也中了进士,虽然名次不算太靠前,但也是大事,是要回北元老家祭拜,告慰先祖在天之灵的。
而萧幼凝也要嫁人了,正好也回老家一趟,所以自那日放榜之后,萧长风便和萧幼凝启程往北元老家去了。
不过才没走两天,萧幼凝便听得聂含山也下了狱的消息,害怕李修涯着急,自己顿时也急得不得了,还是萧长风将她劝住了,这才没有直接回来,又过两天,杨过自尽,李修涯自责无比,精神衰落,萧幼凝接到云烟的来信,心急如焚,即便距离北元路程也不远了,却还是直接掉头就回了,一路匆匆,也是刚刚才到燕都。
“幼凝担心公子,便是不回老家也可以的。”
李修涯感动的笑了笑,将萧幼凝揽入怀中。
“咳咳...”
两人正独处呢,背后传来一声轻咳,萧幼凝脸色一红,急忙从李修涯的怀中挣脱出来。
转头看去,正是谢伊人三人。
云烟笑道:“云烟还道是那家的狐狸精,竟是这般不知羞,往人家相公的怀里钻呢。”
萧幼凝和李修涯虽然定下婚约,但到底是没过门,这也算是有失体统了。
李修涯笑着拉过萧幼凝的手说道:“所以你们三个平日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就多找几个小老婆,幼凝就是第一个,哈哈...”
三女不由轻笑。
谢伊人上前拉过李修涯的胳膊,手掌却不动声色的攀到李修涯的腰上。
“那相公准备娶几个小老婆啊?”
李修涯吃痛,连忙求饶。
“哎哟,错了错了,伊人,我错了。”
“哈哈...”
三女大笑不止,唯有萧幼凝低着俏脸,红着不敢说话。
“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啊。”
聂含山领着胡爷从走廊那边过来。
李修涯无奈道:“这里是内院,老头你能不能注意点?直接闯进来可是很不礼貌的。”
聂含山笑道:“怎么,我没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吧?”
“你若是再晚来一会,那就全都不该看到了。”
“你这小子。”聂含山笑骂一声。
四女听懂了李修涯的话,脸色一红,更是不敢抬头。
“相公要和聂大人叙话,那妾身们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云烟拉着萧幼凝,四人对着聂含山微微点头,便离开了庭院。
李修涯和聂含山在亭子里相对坐下。
聂含山见此情景,不由叹道:“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
李修涯笑道:“咋的,要不要给你添副棋?”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聂含山就是在下棋。
“罢了,你的棋艺,不提也罢。”
李修涯闻言微怒,瞪眼道:“你可别看不起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已经今非昔比了好吧?”
“哦?那来一局?”聂含山闻言却是来了兴趣,笑着邀请李修涯。
李修涯闻言,尴尬一笑,连忙转移话题道:“还是说正事吧,今儿来找我,有什么事?”
聂含山笑了笑,也不拆穿,回答道:“陛下封你做监察大夫呢,你不去谢个恩?”
“有啥好谢的?对了,监察大夫是啥官?”
聂含山一愣,无奈笑道:“你还真是...罢了,所谓监察大夫,其实是一个已经弃置多年的官职了,位同御使大夫,御史大夫有上奏天子左右言路之职,而监察大夫则是负责督察百官,整饬朝纲,这个职位是太祖初年设立的,后来传到高宗帝,便不设监察大夫了,算起来,你也是近两百年来第一位监察大夫了。”
“哦,听起来很厉害啊,几品官?”
“不是说了位同御使大夫吗?正四品衔。”
李修涯撇了撇嘴道:“才四品啊,我飞鱼卫使都从三品了,区区个四品官,我还谢个什么恩?”
聂含山都气乐了,骂道:“这能一样吗?这个四品管可不同,严格说起来就算是左右两相也是受你的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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