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田正雄却是沉吟着没有表态。一方面是麻生武藏,自己未来的孙女婿,一边又要顾及伊贺流中对井上武藏的仇恨,他现在无论怎样表态,似乎都有些不妥,为难之下,沉默成了最好的态度。
井上武藏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好像事不关己。只是一双眼睛时而闪烁,若有所思的看看麻生武藏。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半晌,麻生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叹息,缓缓的说道“诸位前辈报仇心切,晚辈明白。可是井上武藏毕竟是我的爷爷,我虽然恨他,但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如果各位一定要杀人才能泄愤的话,麻生愿意拿命出来,平息诸位前辈心中的仇恨,也好让诸位前辈对各自的门人有所交代!”
“麻生,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动不动就要用自己的命抵井上武藏的命,杀我门人的凶手又不是你,我们干嘛要杀你?如果你要是表现你是多么的重情重义,那么已经表现的很充分了!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就让人觉得有些矫情了!你还是快快让开吧,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找井上武藏,与你无关!”柳生一郎怒声喝道。
“柳生前辈……”麻生武藏心中焦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麻生!”井上武藏忽然低喝了一声,靠着墙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露出了一抹惨烈的笑容,井上武藏幽幽的说道“欠他们血债的人是我,我用不着任何人来替我分担!”
“麻生,我觉得他说的对。”唐明在一旁幽幽的说道“自己种下的苦果,还是应该自己来吞。你若是硬要替他担当下来,虽然保住了他的**命,但是却夺走了他作为一个武士应有的尊严。日后别人耻笑他,说他是因为靠着孙子的庇护,才抱住了一条残缺的老命。这种痛苦,我看比死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了唐明这番话,井上武藏的眼中猛然爆射出无比的神采,望着唐明,喃喃的说道“没想到,普天之下,还有你能明白我的心!”
唐明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抛开你的野心和不仁,井上武藏,你还算是一个武士。”
井上武藏颤颤的点了点头,望着麻生道“麻生,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却依旧肯为了保护我而去死,真是让我心中生愧!如果可以从来一次的话,我绝对不会再走上这条路!我井上武藏一辈子从来都没认过错,这次,我……真的错了……”
“大爷爷!”麻生武藏忍不住动情的喊了一声。
井上武藏拼尽全身的力气,挺直了身躯,双眼炯炯放光,精神抖擞的喝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杀了你们那么多人,我愿意承担我所有的罪责。你们哪怕是把我井上武藏碎尸万段,我也绝不会皱眉。来吧!”
“大爷爷,您……您这又是何必呢?”听了井上武藏的话,麻生带着一丝哭腔儿的说道。
井上武藏轻笑了一声,说道“对我们武士来说,重要的不是生命,而是尊严和荣耀!再说,我也是时候下去,对你爷爷说声对不起了……”
“好!井上武藏,你能这样说,让我除了对你有恨之外,还多了一份敬重!你是自古以来,忍者中第一位突破至‘圣忍’境界的忍者,你是当之无愧的武学宗师。我会让你有尊严的死去!”柳生一郎缓缓的提起了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刀。
“柳生君,我看还是让我来动手吧!”山本大雄猛然踏出了一步,挡在了柳生一郎的身前。
柳生一郎的眉头一皱,道“山本君,他杀了我甲贺流无数的好儿郎,我只有亲手杀了他,才能对得起死去的甲贺流战士们!”
山本大雄淡淡的说道“我雪村流同样有万千忍者死在他的刀下,难道我就不应该对他们做出一个交代了吗?”
“你……山本君,我看你还是不要跟我争了……”
“我不能不争!这关系到我雪村流的尊严!”
“那我要是执意不肯呢?”
“柳生君,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只有得罪了!”
看到柳生一郎和山本大雄为了由谁来杀井上武藏,而相互争执不休,雨田正雄忍不住轻摇了摇头。唐明的脸上更是布满了冷笑。
什么甲贺流的尊严,雪村流的荣誉,都是扯淡!井上武藏身为日本忍者中的第一个‘圣忍’,谁若是杀了他,一定会在日本的忍界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维护尊严是假,争名夺利才是真。这些忍者,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他们贪婪的本**。
“你们不要吵了!”开口怒喝的人是井上武藏。只见井上武藏目光凛然的瞪着两人,冷冷的说道“你们要杀我,就一起来好了。能死在两名神忍的刀下,也不枉我井上武藏‘圣忍’之名!”相比起柳生一郎和山本大雄的争名夺利,勾心斗角,此时的井上武藏倒表现的大气凛然,让人敬佩。
这也说明相比起柳生一郎这些人,井上武藏的确算得上是一代枭雄,能将三派忍者赶出日本,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是没有道理的。
柳生一郎和山本大雄相视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停止了争吵。柳生一郎咳嗽了一声,说道“山本君,就让我们两个一起,联手杀了他,这样最为公平!”
“哼!公平?亏你有脸说!”井上武藏忽然发出了一声充满轻蔑的冷笑,幽幽的说道。
“井上武藏,你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话要说?”柳生一郎挑眉喝问道。
“难道你们忘了伊贺流?我和伊贺流也有着血海深仇,伊贺流的前任流主宫本德仁便是死在我的手上,若是真的公平,有资格杀我的人,应该是雨田正雄才对!你们两个却将他摒弃在外,还敢妄言公平,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啊,哈哈哈……”井上武藏仰天大笑着说道。
他的话让柳生一郎和山本大雄好不尴尬,将目光投向了面沉如水的雨田正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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