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竞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保住余成。他对朝堂上目前的局势已经洞若观火了:余成已经站在一批官员的对立面了,这个弹劾余成的折子只是投石问路,接下来必然是弹劾如潮,甚至掀起一波政潮,杨竞并不想兴起大狱,现在也不是兴起大狱的时候,他就是单纯想平息风波、保住余成而已。
按照杨竞的推测,操作这波风潮的肯定是内阁的三个大学士之一,别人也没有那个实力。但是他叫不准是谁。虽然明面上钱峰的嫌疑最大,但是越是看起来嫌疑大的人,越不可能是幕后真凶。赵石也有可能啊,甚至吴晋也有可能啊。虽然杨竞想保住余成,但也不能直接杀了吴晋、钱峰和赵石中的任何一个吧。
短时间内,杨竞也分别出来到底是谁操纵这一切,所以只能硬压下去。但是既然人家已经动手了,肯定不是上书这一个环节了,所以杨竞必然要想个万全之策,通过政治手段,把这场朝堂纷争消灭于萌芽状态。
于是杨竞借着给余成兼任御史台副都御史的契机,逼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跳出来。杨竞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你们不是利用秋华休沐的机会玩肃贪吗?那我就让余成主管御史台,让他负责肃贪。二是杨竞知道这个任命肯定不会通过,既然你们内阁阻拦本王的任命,本王自然就可以谈条件了。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杨竞没有打算让任命余成的命令通过,退一万步说,行政官员不兼任司法官员是杨竞司法改革的最重要的成果之一,他不能带头违背自己的改革成果。但是杨竞这么做,就是很明确的告诉内阁几位大学士:今天你能用肃贪的方式去搬倒余成,明天余成就能用肃贪的方式搬倒你们。
“说说吧,那个污蔑朝廷尚书的官员该怎么处理啊?”政治是有底线的,你们先违背了底线,就要接受惩罚。
“大王,臣等以为,那御史也是忠心国事,可能处事急躁了一些,但心意还是好的。内阁想着,罚他两个月的俸禄,也就是了”吴晋等人对视了一眼,恭敬的说道。
杨竞也笑,自己刚刚赏赐了各级官员三个月的俸禄,现在吴晋等人只是罚这个御史两个月的俸禄,真是人性化啊,还给那御史留了一个月的奖金。
“李德全,去把余成叫进来”杨竞没有说吴晋等人的方案他同不同意,反而让李德全把早在殿外候旨的余成叫了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传余尚书”李德全赶紧出去,把余成请进来。
余成其实已经站在殿外好一会了,杨竞和内阁的交锋他完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余成都快被杨竞感动哭了,大王这么尽心尽力的维护自己,自己就算粉身碎骨,也难以报殿下大恩啊。
“臣礼部尚书余成叩见大王”余成进了谨身殿,直接向杨竞行了二叩六拜的大礼。
“哎,敬中你别这样,这不年不节的”杨竞被余成的大礼吓了一跳,“不至于”
“臣感激大王保全,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余成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恭敬的站着。
吴晋、钱峰、赵石等人心中一阵鄙视,余敬中这厮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对大王的阿谀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他们丝毫没有理解余成这么做的含义。余成是什么人啊?洞察人心的高手啊。他知道内阁三个人正在和杨竞顶牛,自己对杨竞越恭敬,就越会和内阁三个大学士形成鲜明的对比。
人都喜欢对自己恭敬的,这是人之常情。其实余成这些年来,能够从正六品升到正二品,靠的除了能力,就是对杨竞的绝对忠诚,果然,杨竞看着余成,脸色好看了很多,“李德全,给敬中赐座”
李德全笑着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余成的身后。余成还是微微躬着身子,“臣待罪之人,怎敢落座?”
“哦?待罪之人?”杨竞玩味的笑道,“长平,你说说,敬中有没有罪啊?”
这就是逼迫内阁表态了,吴晋跟着杨竞快6年了,当然能察觉出杨竞的不悦情绪,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说,“大王,臣等已然调查清楚了,那御史就是诬告余尚书”
“敬中,听见了吧?坐吧”杨竞笑道。余成感激的看了杨竞一眼,才恭恭敬敬的坐下,但是也只是搭着半个屁股,姿态十足。
“长平,接着说,那个诬告敬中的御史怎么处理来着?”杨竞显然没有放过这个话头,继续问道。
“大王,臣等以为,对那御史罚俸2个月”吴晋又把刚才的处理结果说了一遍。
“本王看不必”杨竞的话让大殿里的人一愣,“你们内阁不是说了吗?这御史也是忠心,我看就调到敬中手下工作去做吧”
狠辣,杨竞的手段就是这么狠辣,这御史调到余成手下,能活过几天就不知道了。余成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御史悄无声息的死去。“长平,本王这么安排妥当吗?”
吴晋当然明白杨竞的心思,但逼到这个份上了,只能说,“大王的安排甚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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