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辰被震惊了,她望着姜云云,又望着病房门,她不知道外面的人能听到多少。
那几人当中,又有谁知道这件事,还是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他姐姐呢?”梁辰不敢置信。
姜云云悲哀至极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垮了下来,她冷笑了两声。
“我是付振怀的私生女,当年他欺骗了我妈,从我懂事起就没有爸爸,我也不知道我爸爸是谁?直到我妈见到付振怀我才知道,可悲吧,我们居然是姐弟……
注定不能在一起,所以我遭到了报应,老天爷让我得绝症也是对我的惩罚。
你现在知道了吧,景鸿是同情我,可怜我,是替外面那个所谓的爸爸来赎他的罪的。”
“那付景鸿为什么不跟我说?”梁辰还是不能接受这种真相。
“以前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有违人伦,也许是觉得耻辱吧……”姜云云眼神黯淡地垂下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呢,这都是什么事啊,梁辰震惊的不能用言语来表示了。
看姜云云的样子,她应该没说谎,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必要编这种荒唐的理由呢。
房间里一时没了声音,两人似乎都沉浸在哀伤中,梁辰内心极力消化着这件事。
过了一会,姜云云再次开口,“我能跟景鸿单独说两句话吗?”她祈求一样地问她。
梁辰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付景鸿,又看看这个很可怜的女人,点了点头。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几人的脸上表情各异,梁辰不知道她跟姜云云的谈话,她们听到了多少。
付振怀脸上的肌肉抖动的厉害,他无声的流着眼泪。
姜云云的母亲抹着眼泪,低头站在一边,一副悲伤过度的样子。
梁辰不知怎么来求证她听到的这件事,怎么开口,向谁求证?
但看到付振怀和姜云云母亲的表情,她相信了姜云云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一直没有动静,梁辰忍不住想进去看看。
付振怀却激动的朝她张了张嘴,“我,我也去。”
等大家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姜云云已经死在了付景鸿的身边。
她抱着他的头,脸依偎在他的肩窝,唇角上带着温柔又满足的笑。
梁辰的眼泪夺眶而出,姜云云的母亲跟在后面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付振怀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儿,老泪纵横。
付景鸿的大姐惊道:“快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了,都,都出去吧,别动她,让我给她说说话。”
这时,付振怀眼里却清明起来,他示意梁辰将他推近一点。
梁辰手捂在嘴上,忍着哭声去推他,付振怀看着死在儿子身边的女儿。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喉咙里发出悲恸又苍老的哭声,像一只垂垂老矣的狼在哀鸣。
“云云,我,我对不起你,我原本,安,安排好了你的人生,可事事弄人,阴差阳错,原谅我……
孩子,其实,你,你跟景鸿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不是一个爸爸的,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付振怀嚎啕的哭声,响彻整间病房,让听者动容。
一时之间,医院走廊里笼罩着一层悲伤的阴霾……
可怜的姜云云,到死都在受着血缘的禁锢,却不想两人根本就没关系。
就在姜云云死去的那天夜里,付景鸿的生命体征也走到了尽头。
梁辰当场晕了过去,再以后的事,都是父母替她代办的。
由于心悸过度,再加上才恢复记忆,又接连受到打击,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每天靠打营养液维持生命。
等她醒来的时候,付景鸿的墓碑已经立了起来。
……
时间推到三个月后。
梁辰终于迎来了新生,她可以站在阳台上看天空的飞鸟,驻足观望一朵朵白云。
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三个孩子便是她生命的全部。
现在她又搬回了别墅,父母也过来陪她,付家生也到这边来上学了,梁辰想自己管教他。
最艰难的时候,是父母守在她身边,悉心的呵护,就像以前一样,将她从濒临死亡的边缘一次次地拉回来。
付夫人因为要照顾付振怀,还是住在镇上,付家生每个周末,梁辰都会让人把他送回去陪伴爷爷奶奶。
付振怀经过这次打击,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好在又挺了过来,身边唯一的安慰就是孙子了。
付景鸿的奶奶,在他离世三个月后的某一天早上,寿终正寝了。
老人家自从孙子走后,一直就没怎么讲过话。
那天早上,付夫人去房里喊她起来吃早饭,可怎么都喊不醒她了。
再一看,老太太怀里抱着付景鸿穿着军装的照片,面带微笑的去了,就像睡着了一样。
由付景鸿一手打拼出来的‘景辰建筑公司‘,也交给了付景鸿的姐夫代为管理。
梁辰也不懂公司的运作,更不懂管理。
她还是照常做她体制内的工作,每天上班下班,生活也渐渐走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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