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灵打开门,接过伤药就对掌事宫女说了几句话后,她就关上了门让掌事宫女先走了,至于做什么去,那就只有程若灵知道了。
将伤药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程若灵就说:“药已经送过来了,苏门主就自己上药吧。”
见她真的撒手不管自己,还躺在榻上好不休闲的模样,苏衍真的很无奈:“公主,我受伤了。”
“我知道啊,我又没瞎,看得见。”程若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书,躺在榻上看着书,眼神都不给苏衍一个。
“那你怎么说也得送佛送到西是吧,帮我上上药不好么?”
“你又不是没手。”
一说到手,苏衍就把受伤的一条手臂伸出来:“我的手也受伤了,我一只手不好弄。”
程若灵抽空在书上抬眼看了看他伸出来的手臂,确实有一条深深还在流血的手臂,眉头一皱:“你到底还有哪些地方受伤了?”
这家伙,胸口一个刀伤,脸上也有一条浅浅的伤口,如今手臂上还有一条伤口,这要换作一个正常人,早就流血过多死了,他还能支撑着跑到她面前来卖惨,这意志力着实有点厉害了。
似乎发现她在担忧自己,苏衍得寸进尺的开玩笑:“还有屁股。”
闻言,程若灵没好气的说了一个字:“滚!”
虽然程若灵是没好气,但还是放下了书,朝他走过去,看了看他手臂和胸口,然后捣鼓着伤药,语气十分不友好:“另外一只手不是好好的么,还不脱了,等着我来给你脱么?”
她能来给自己上药已经是很难得了,所以苏衍也不再开玩笑了,忍着疼痛用那只还好的手将衣服给脱了下来。
白花花的胸前一条差不多有手掌大的伤口暴露在程若灵面前,伤口不长,却有点深;而手臂上的那一条伤口就有点长了,从手肘下来一点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手腕,还好避开了筋脉,否则必死无疑。
“躺着。”胸口的伤,她这样够也不好弄,手臂上的伤还行,脸上的…都是小问题。
苏衍往后看了看她的床,摇了摇头:“算了,万一弄脏了怎么办。”
他身上有血迹,方才进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将她的寝殿给沾染上了血,如今坐在床边倒还好,若是躺着,血迹流下来,可能这被套就废了,她等会儿怎么休息?
“你也可以选择不躺。”程若灵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给他上药都已经破例了,她的话都不听了?
“躺躺躺,我这就躺,麻烦公主了。”想着她可能会直接把药给扔了,苏衍连忙躺了上去,平躺下来后,他胸口的疼痛才缓和一些,毕竟坐着身子不舒展,扯着疼。
“公主,其实你也没有传闻中那样冷漠。”见她认认真真的给自己上药,苏衍的心有点暖,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好,如此这般,他竟然有些贪婪了。
程若灵一心给他上药,没空看着他,自然也没有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冷漠那只是一副面具,就好比你,看起来吊儿郎当,不也一样闯进皇宫作死了?”
苏衍:“…公主,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想的,不好好呆在你的雁行门,大老远的跑过来送死?”
“我是为了我母亲。”
“你母亲?”程若灵动作一停,看了一眼他,随后继续上药,他母亲不是聂清依么,那可是前丞相夫人,不去丞相府,跑到皇宫里做什么。
“我母亲聂清依是前丞相夫人,被如今的丞相夫人给害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收集证据,为的就是给我母亲报仇,可我收集的信息中是丞相夫人和严贵妃有关系,所以就冒险来皇宫找找蛛丝马迹,谁知道…”
听到这儿,程若灵有点奇怪了,这件事和严素芯有关?那她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长,丞相府的事也和她有关,还害死了苏衍的母亲?
“你怎么会知道你母亲是被丞相夫人给害死的?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你母亲是前丞相夫人的?”
当时师兄来给他说,他在雁行门就看到了那块牌匾,还想着苏衍居然和丞相府有关系,不过毕竟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她便没有去打听,如今得知这件事和严素芯也有关系,那就不得不留心一些了。
“实不相瞒,我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在我六岁之时,母亲被现在的丞相夫人,也就是许黛给陷害与别人私通,说我也是我母亲偷人与别人生下来的孩子,丞相听闻此事之后就认定是我母亲的错,怀疑我母亲给他丢脸了,一句解释也不听我母亲的,就让我母亲带着我离开了丞相府,母亲没有反驳的机会,只能带着我离开,而后我们遇到了追杀,母亲为了保护我被别人给杀了。”
说到这儿,苏衍眼圈已经开始泛红,也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恨意,泪水也在眼里打转,但他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看着他这个模样,程若灵是有点同情的,谁能忍受自己的母亲被别人给害死呢,就像她母后一样,虽然还有证据,她也是知道害死她母后的人究竟是谁。
“不好意思,让你勾起了不好的记忆。”程若灵还是道歉了,她其实并不想这样的,只是在听到严素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苏衍没想到她会道歉,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了:“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让我想起来的,这件事一直压抑在我的心里,如今讲出来,我也能轻松一些不是么,公主,谢谢你。”
“知道谢我,那你就应该拿出点诚意来,你看我这寝殿,到处都是你的血迹,如今床也被你给弄脏了,你不拿出五百两白银,我肯定将你送到禁卫军手上。”
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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