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因为秦长渡打了姣姣
秦长渡一出生,便是金尊玉贵的定国公世子,他这辈子还从不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凝之,”秦长渡眼神闪了闪,靠在椅背上的身躯绷直,极力忍下了烦躁与怨懑,语气强硬地说道,“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我只想你姐姐,还有姣姣跟我回京而已。”
“姣姣她姓秦,我定国公府的姑娘总不能沦落在外。”
无论是他休妻,亦或者和离、义绝,裴如丹可以绝然离开,但姣姣是他的女儿,体内流着秦家的血,任何人也别想把她夺走。
他最后这句话是在对裴如丹说的。
姣姣就是他的尚方宝剑,他就不信裴如丹舍得放下女儿。
裴如丹是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被无视的裴凝之气得脸都涨红了。
迎上秦长渡满是挑衅的笃定眼神,裴如丹的心脏瞬间剧烈收缩了一下,这也是她最恐惧的一点。
但她手头还有一件筹码。
裴如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正想拿出她的筹码,却听对面的裴锦之温声道:“承影,去请无虚道长、凌净道长过来。”
他支肘随性地打了个响指,这动作并不文雅,偏偏由他做来,却令人并不觉得粗俗,反而显得潇洒自然。
停在船帆上的黑鹰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就飞走了。
“凝之,笔墨伺候。”裴锦之一声吩咐,裴凝之根本连质疑的勇气也没有,灰溜溜地跑回了船舱。
无虚道长?秦长渡无声地念着这个陌生的道号,略一思忖,便联想到了上清观的无为真人。
同样都是“无”字辈。
很快,一袭灰色道袍的无虚道长就和一个年逾古稀、发须洁白的老道并肩而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八九岁的小道童。
两个道士皆是手持拂尘,步履闲适,一副仙气飘飘的气度。
裴锦之慢条斯理地又道:“定国公府既然有了为世子停妻再娶的打算,我裴家便是如今再不济,也不会放任裴氏女遭此等羞辱。”
“我祖父特意委托上清观的两位道长护送舍妹来与家人相聚,倒是扰世子忧心了,确是我裴家的不是。”
“道长,不知道这一路可还顺利?”
裴锦之轻轻叹息,转头看无虚道长,无视秦长渡铁青的面庞。
无虚道长念了句“福生无量天尊”,随意地甩了甩拂尘,含笑对着秦长渡道:“世子放心,贫道与凌净师叔都懂些拳脚功夫,这一路,倒是没遇上什么歹人。”
他身边的老道正是无虚道长口中的凌净师叔。
“……”秦长渡额角青筋乱跳,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无虚道长是上清观现任观主无为真人的师弟,而凌净道长从道号看,怕是天枢真人的亲传弟子。
以上清观的威名,他们两人在世人的眼里就是道法高深的世外高人,说的话很容易被人认可。
还是他大意了,裴锦之又不是裴如丹,又岂是可以轻易拿捏的……
裴凝之很快就取了文房四宝过来,又做了一回书童,给裴锦之伺候笔墨。
不一会儿,甲板上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墨香。
裴锦之执笔而书,一鼓作气地写好了一式两份的义绝书。
裴如丹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笔走龙蛇的毫尖,看到秦长渡“殴妻女”时,眼眶一点点地湿了,乌睫沾上点点泪珠,眼前一片模糊。
这时,裴锦之收了笔,对上了裴如丹雾蒙蒙的眸子。
那睿智幽深的眼眸静静地直视她,似能参透世间的一切,里里外外地都把她看透了。
二哥他果然还是看出来了!
她之所以下定决心离开国公府,并不是因为秦长渡要另娶平妻,而是因为秦长渡第一次打了姣姣。
平日里,只要秦长渡喝了酒,她就会让人抱走姣姣,避免看到秦长渡酒后那丑陋的面孔,可是那一天,姣姣午睡后一个人悄悄来找她,看到了秦长渡对她动手,姣姣被吓哭了,扑到了她身上。
秦长渡最厌恶人哭闹,下意识就甩了姣姣一巴掌。
“啪!”
那一声掌掴声至今深深地铭刻在裴如丹心中。
那一巴掌打得姣姣的头撞在了床头柜上,把裴如丹吓得简直心魂俱灭。虎毒不食子,姣姣才两岁而已,他竟然下得了手!
她所遇非人是她有眼无珠,可姣姣是无辜的。
姣姣不需要像秦长渡这样的父亲。
而她也不想成为一个像她的娘亲那样的母亲。
是了。裴如丹在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所以,二哥才说“义绝”。
裴锦之干脆地收了笔,对无虚道长道:“这封义绝书还请道长过目。”
无虚道长微微颔首,装模作样地拿过来看了,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暗暗咋舌:狠。
可面上依然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慢悠悠地从袖袋中掏出了一方银质印石。
秦长渡脸色一变,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朝廷的直纽型官印。
上清观的道士怎么会有朝廷的官印?!
这个念头才刚浮现心头,他很快就想了起来,当年,天枢真人助太祖皇帝建立大祁朝,被封为国师。天枢真人并不眷恋权势,只挂了国师的虚名,就从朝堂全身而退。
道教从此便成了大祁的国教,历代上清观观主以及四个长老都在朝廷挂了名,会与礼部一起主持祭天大典。
上清观的长老只有礼部郎中的官衔,领朝廷的俸禄,并无实权。
倒是让裴锦之这厮利用了这空子。
这一刻,秦长渡也悟了。
裴锦之绝对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他早就在这里等着自己找上门呢。
秦长渡深深地看着他,眸色烈烈,面色甚是肃然,与此同时,无虚道长捏着那方官印沾了沾大红印泥,果断地往一式两份的义绝书上盖了下去。
左一个,右一个。
好了。
没他的事了。
无虚道长收了官印,甩甩拂尘,就拍拍屁股和清净道长走了。
裴锦之与秦长渡四目对视,又道:“还请世子也盖印吧。”
秦长渡端起桌上的茶盅,慢慢地以茶盖瞥去茶汤上的浮沫,冷笑地讥讽道:“既是义绝,又何须我盖印?”
按照祁律,义绝由官府审断,不管夫妻双方是否愿意。
让他盖印岂非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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