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有点震惊。
江应聿。
那个男人也说他姓江。
这么巧吗。
他是那个送给她藤蔓月季的学长?
云欲晚立刻点进他的头像,看他的朋友圈。
对方发得不多,一年顶多两三次,一路往下滑,偶然有看见他或滑雪或毕业的照片,终于发现五年前的朋友圈有蛛丝马迹。
照片里是一盆还年幼的藤蔓月季,配文是“君子死知己,提花还复礼。”
明显就是送给她那盆。
云欲晚一头栽倒在床上。
所以那个男人,真的就是螺蛳粉学长。
的确是帅哥,的确和想象中大差不差,有股恣意的感觉,但居然是这种情况下遇见的。
太破灭了。
手机忽然响了,她满心哀嚎地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提醒是温仰之。
立刻打鸡血起来,欢天喜地摁下接听。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身子像狐狸一样摇了摇,好像她有大尾巴一样:“喂,哥哥。”
“开门。”男人的声音如清风过竹林,淡然但悦耳。
云欲晚惊讶,但马上跑到房间门口去开门,门口却空空荡荡。
她一下子失望,好像尾巴都垂下来:“门口没人,你在哪里呀?”
落羽杉树的阴影摇摆,大门上挂的两只中式圆木灯笼的乌色长穗子随风微晃,温仰之一身的夜色朦胧,言简意赅:
“楼下。”
云欲晚才焕然大悟,却觉得奇怪:“哥哥怎么没叫人来开门,员工房很近呀。”
问题问得太蠢,温仰之将手机微微拿远了一点,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今晚在你这里?”
她又不好意思起来,他说这么直白干嘛呀:“我没想到这个。”
云欲晚立刻屁颠屁颠下来给他开门,温仰之站在门外,高大身影挺拔如松,夜风吹得他衬衣翩翩,手上提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知道。
那一刻如梦入眼。
她觉得温仰之很像一棵修竹,有节,挺拔,修长。
她呆站在原地,握着手机。
温仰之的手搭在门把上,抵着门进来,从容合上门。
看她这么一会儿都发呆,他用指节轻轻敲了她额头两下。
云欲晚回神,他都不多着眼,只是抬步上楼。
云欲晚跟上来,夜太温柔,她忍不住缠着温仰之的手臂,身体里有贴近他的冲动。
一路到她房间,她几乎挂在他身上,拉开房间门。
温仰之却不进去:“手松开,我要上楼。”
“不是说和我待在一起吗?”她的美梦好像一下子被点破了。
他只是垂下眼睑懒瞥她一眼:“洗澡也要跟?”
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是要上去洗澡。
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卫浴,他在这栋别墅也有房间,虽然基本不住,但十七岁以前一直住在这儿,还有很多东西在里面,有换洗衣服。
云欲晚又高兴,脸颊粉粉的像是一只嫩桃,眼神微醺流光:“不可以跟吗?”
她说得仿佛她不懂和他去洗澡是什么意思,好像在问,不可以和你一起看书吗,不可以和你一起晒太阳吗一样。
以单纯的姿态,引人入她的界限内。
只要他不控制,就会被她带得什么事都和她做。
从他认识她开始,云欲晚身上就有一种很奇怪的魔力。
叫云欲晚永远相信你。
她不仅自恋,对自己有蓬勃的自信心,还相信别人,甚至看他的目光总是带着崇拜的热切的,以至于让人觉得在她眼里,被她看着的这个人是世界第一,无所不能,才能得到这么柔软纯情的目光。
恐怕如果是她的同龄人,只会被她看得脸红,不想在她面前露怯,以至于夸下海口满足她的欲望。
一切只需要她的一个眼神和柔软话语,和那个无比相信的神情。
哪怕他否定说不是,她自己听错了,也理直气壮要说明明你刚刚说“是”。
她眼神太真挚迫切,好像他不答是,下一秒她就要哭了,而且伤心欲绝,泪流成河。
那他会只好敷衍一句是。
但敷衍一句,她却会欢天喜地,脑补你有多爱她多喜欢她,高高兴兴,像兔子一样跳上来亲你,弄得你满身起火。
她又哼哼唧唧靠在你怀里说哥哥最好了。
温仰之顶不住。
这离奇又智障的套路,吊得他像绑在她身上的鱼一样,渴望听她再说哥哥好棒哥哥好厉害。
有时他都觉得自己有病。
什么套路他都见过什么女人他都见过,偏偏这种像糊弄傻子一样的路子,他居然上套。
甚至明知很拙劣,还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江鉴清说的npd,如果是这样,也许他觉得云欲晚有一点点这种倾向,也未尝不可。
npd是没有边界这个意识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可以是你的,但你的必须可以属于我,我和你要,你必须要给我,如果你给别人我会气得要死,再也不和你玩。
嫉妒心,占有欲,要求别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欲望都极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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