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仰之这个死变态,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冥顽不灵,态度随意:“不玩我可自由发挥了。”
云欲晚别过脸:“不要。”
温仰之闲慢地问她:“我说听你指挥你不要,我自己发挥也不行,你要什么?想要我憋死?”
她的脸慢慢变红。
她背过身,一头栽倒在衣服堆里,不想理他。
他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扒拉起来,她以为他要说她,结果他吻她,温热亲密的吻缠上来,云欲晚心里不禁腹诽。
温仰之怎么这么粘人啊。
呼吸都被调乱,片刻后她唇色水艳:“温仰之,你不用去上班吗?”
就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淡淡道:“没听清。”
看着他近在咫尺又没有什么表情波澜的俊面,云欲晚凑近他的耳朵,一字一顿:“温仰之,你不用去上班吗?”
他莫名扬了扬唇角,看上去心情很好:“等会儿。”
她质问他:“你高兴什么?”
温仰之悠悠闲闲:“你说话好听。”
她满面春风,抱胸一副普信样子:“干嘛,很喜欢我的声音?”
一个浅薄的“嗯”从薄唇间飘出来。
虽然是装普信,但他赞同了,她就真得意了:“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这么可爱。”
他垂着眼睑:“其实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夹着嗓子说话。”
一句话让云欲晚笑容停滞,她不可置信,歪了歪头:“啊?为什么?”
温仰之没有搭话,只是开口:“手。”
她把手伸出来,他把缠在她手腕上的衣服带子解开。
云欲晚只看见他额前碎发落下,略遮他深邃的眼眸。
不知他的原因。
因为没听过这么好听的。
和他想象中一样,那种不应该出现在现实里的声音,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听得到,如果有,那大概率是夹着说话。
因为唯一接近他所想的,是配音演员夹着说的,还不完全一致。
第一次听见她说话,软绵绵,吐字像珍珠落地很清晰,或者应该叫清甜,可是她声音是软得像一团云朵的,松弛的,不是刻意飘高音量喉管收紧。
他第一次见到她,她没开口,后面吃饭的时候,偶然一次,她拽了拽他的衣角,说哥哥~~给我筷子~~
他当时就震了一下,表面淡定实则震惊地回头看她。
自己理想型的声音,从这个本应该最讨厌的便宜妹妹嘴里说出来。
她懵懂地看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一颗盐渍话梅,漆黑又纯净,眼睛盯了一下他手边的筷子,示意他将筷子递给她。
她长得是他喜欢的类型,声音也是。
但当时,他以为她是故意撒娇,吃饭的时候,其实有意把酱不小心蹭到她身上,听她小声哎呀,听她和佣人小心礼貌说能给我一张湿纸巾吗。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
就是天生的。
他在欺负她,却忍不住想再欺负她,听听她说话。
楼婉仪的女儿,为什么是这样的?
和他想象里完全不一样。
他知道温渭已经把楼婉仪女儿带回来住了几个月了。
但温仰之想,无论美丑都只会令他厌恶恶心,他设想过她是好看是丑陋,是机敏算计是蠢笨如猪。
可万万没想到,是以年龄尚小的理想型形象出现的。
她和他理想型的模样其实还差了几岁,有点没主张,没长大,思维有点幼稚,脸更圆一点,迷迷糊糊又好欺负,总是自己想很多纠结很多没用的问题。
如果她二十岁,当下他就会轰轰烈烈追她,但她十六。
如果她妈妈不是楼婉仪,他会对她很好,偏爱地保护她,给她所有想要的,当好一个世交哥哥,但她是。
因为云欲晚的出现,孤僻的温仰之有机会养大他的理想型。
像给伤痕累累的温仰之一个天赐的礼物,完美无缺,安慰他前二十年都过得如此孤单。
他抱着她坐在衣柜里,云欲晚坐在他腿上,她想到也有很不友好的人,第一次见面就叫她别捏着嗓子说话:“现在知道了吧,我没有故意捏嗓子。”
温仰之赞同地点头,面无表情:“确实,如果捏嗓子说话,你笑就不会是呱呱呱。”
云欲晚的笑容一下子消失:“谁笑起来是呱呱呱的。”
温仰之漫不经心:“我给你看个视频。”
云欲晚的心莫名吊起,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一个视频放给她看。
是她自己传到温仰之平板上的那些照片里夹着的视频。
视频里,云欲晚和朋友在海边聊天,云欲晚本来好像是想拍日出的,结果旁边的朋友讲自己早上打豆浆,“日”一声把黄豆打成糊糊,再加肉桂粉……
朋友还没说完,她听到日一声打成糊糊的形容,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手机外放的声音响彻整个衣柜:“呱呱呱呱呱呱嗝呱呱呱呱呱呱呱嗝呱呱日一声打成呱呱呱呱……糊糊呱呱呱”
整个衣柜里寂静无比,于是她呱呱的小声显得尤为清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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