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老祖……”
帝尊眼神逐渐平静,念叨了一番,祂凝视着夜玄,脸上的惨笑逐渐掩去,带着一丝疑惑:“幽魂老祖的确是本座故人,可早在当年的灭世大劫之中便已陨落,你是从何得知此人的?”
夜玄不语。
幽魂老祖先前说话的时候,就在他面前,他自然能分辨出对方言语中的真假。
看样子,短暂摆脱银色鳞片的帝尊,也并没有完全与夜玄交谈的意思。
想必帝尊也没想到,被祂镇杀的幽魂老祖,残尸漂到了黑暗边荒,最终送到天渊坟地,被天渊坟地给复活过来。
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幽魂老祖与夜玄说了很多事情,包括当年帝尊大纪元所发生的一切。
若是知道的话,帝尊想必也不会以那番话来诓骗夜玄。
夜玄神色平静,就这么看着帝尊。
帝尊见状,不由微微一笑:“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不错,幽魂老祖的确是被本座所杀。”
“至于理由嘛……”
“很简单。”
“若非本座,他早就死在了当年的那场大劫当中,本座饶了他一命,他却在活下来之后,传播本座的恶名,你说他该不该杀?”
帝尊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听到这番话,夜玄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手道:“如果你不擅长编制谎言的话,大可直言。”
“你也说了,本帝最能代入你当年所处境地,虽然不知道你为人如何,但到了你当时的那个地位,断然不会因为所谓的身外之名就镇杀故人,除非你本身就打算杀他。”
“让本帝猜猜你真正的目的吧?”
夜玄顿了顿,看着始终淡定无比的帝尊,对方似乎也默认了夜玄的说法,并未反驳。
夜玄慢悠悠地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当年故意留下一批人,并非是真正想把他们给留下,而是看到了遁去的一,是你唯一的机会。那是唯一能让你接触到清道夫这个级别的机会,所以你故意放走了一批人,让他们去寻找那个‘一’,而对于你而言,所谓的‘一’,就是我们脚下这条被斩断的原始帝路。”
“因为即便你是那个大纪元的无敌者,真我大道依然是残缺的。”
“唯有找到遁去的‘一’,才能补全真我大道。”
“他们帮你找到了,你也找到了他们。”
“所以他们最后的价值也没了,没了价值,死或者不死,都没区别,倒霉的是你看到了他们,便随手解决掉了。”
“我说的对吗?”
夜玄轻吞慢吐,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将这些话说出。
帝尊看着这位‘黑袍少年’,再次发出一声感叹:“可惜你我不在同一时代,不然定能在历史长河中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次,帝尊没有再否认,微微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他们也好,清道夫也罢,都不过是本座的跳板。”
“重复刚刚的一句话,你我皆为无敌者,更在乎世间有趣的事情,能让我们感到有趣的事情,实在太少。”
“清道夫这样的存在出现,实在太有趣了!”
帝尊张开双臂,脸带笑意,意气风发。
这与刚刚在夜玄面前表现出来面对清道夫时的绝望,截然相反!
或许,这才是帝尊真正的一面!
是啊。
一位能走到世间极致的无敌者,怎会因为有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存在出现就感到绝望呢?
即便是真的被人瞬间击败,那有的也只不过是更加的兴奋才对。
因为这样的世间,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有趣的!
无敌的岁月,何其寂寞,何其无聊?
帝尊指向夜玄,面带笑意:“夜帝,你我皆为无敌者,那你再猜猜,本帝为何会成为清道夫?”
夜玄平静地道:“你不是说了吗,清道夫在你眼中也只是跳板,在你眼中,清道夫的出现,就相当于出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新路,这条路能通往更高处所谓的‘世界尽头’,所以你选择走上了这条路。”
“哈哈哈哈……”
帝尊仰天长笑,一脸唏嘘道:“本座当年有后宫佳丽万千,子嗣更是多不胜数,故友之中,知天命者亦不在少数,能如你这般完全洞悉本座所想的人,一个都没有!”
“夜帝,本座真的很欣赏你啊!”
夜玄嘴角微微一扯,眸子漆黑如渊,淡淡地道:“可本帝实在欣赏不来你这种人。”
帝尊愣了一下,疑惑道:“难不成夜帝与本座不是一路人?本座已经打算邀请你成为新的清道夫,与本座共创辉煌,来日一同进入那座波澜壮阔的‘世界尽头’,写下咱们新的传奇。”
夜玄伸出两指,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轻声道:“这里在告诉我,你这种人,活不太久。”
帝尊再次一愣,随后咧嘴一笑,眼神中带着冷漠:“夜帝说笑了,本座活的可太久了,严格说起来,你得称本座一声……前辈!”
夜玄微微摇头道:“这些屁话就别说了,再问你一个问题,当年你故意放走的那批人,现在是不是都死在你手上了,包括你那些女人和子嗣。”
帝尊一脸古怪:“喂喂喂,不是吧,难不成你还是个大善人,本座的女人和子嗣,生死自有本座来定义,你过问这些作甚。”
“你要真讲什么公道的话,那本座不得不收回之前那些话了,你与本座的确不是一路人。”
夜玄神色平静,淡淡道:“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帝尊双手负后,身形拔高几寸,以微微俯视的姿态看着夜玄,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如果本座说是,你是不是要出手镇压本座?”
夜玄轻吐一口浊气,眼神清明,轻声道:“你的事情与本帝无关,只不过本帝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判断一下你是否还有活下来的资格。”
帝尊再次咧嘴笑了起来:“啧啧啧,这等狂妄的姿态,仿佛让本座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真怀念呐。”
“为了报答你让本座产生这种情绪,本座决定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无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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