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钱?”刘连昆接过金子看了看,放在茶几上。
金子是他当初带着白庸所埋,就是为了买黄嘉羽去上宁府,有没有还不清楚吗?
“有、有、我们有……”一听有戏,赵思太过高兴,忍不住开口,反应过来已迟,吓得后退两步,双腿打颤,准备逃走。
白庸脚步一移,挡住二人间的视线,道:“爷,我们真的有钱。”
刘连昆没有过问赵思,只看着白庸,手指在茶几上敲打着,微微一笑,道:“凤台的女人,至少也得十万,这次卖的又是上等货色,没有二十万,休想带走。”
白庸从袋子里掏出金子,放到刘连昆旁边的茶几上,道:“爷看够是不够。”
刘连昆伸手扒拉了一下,又一块块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差不多吧。”
“谢谢爷,你看……”
“清晨寅末卯初,到凤台后门候着。”
“是、是,多谢爷。”白庸连忙作揖,带着赵思躬身而退。
二人下楼后,不打算休息,直接来到后门等着。
“白大哥,咱们这么就将金子交给那个姓刘的,他不认怎么办?”赵思这时才敢紧了紧拳头。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将他们骗到曹国的金太岁,还有彻底改变他人生的刘连昆,二人已上了他的生死簿。
白庸道:“别看这姓刘的不是个东西,我在夏郡那边讨生活的时候就听说过他,在道上的名声不错,言而有信,既然收了钱,就会交人。咱们要是不把钱给他,才可能被其他人抢走。”
清晨交人的时候,刘连昆没有出现,叫了个手下带着黄嘉羽到后门。白庸从那人手中接过黄嘉羽,二人眼神交汇在一起,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
带着她离开的时候,白庸回头望了凤台一眼,心里默默:头,不知何年何月,兄弟才能再见,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在江陵府这段时间,他没有专门去见刘连昆,刘连昆也没有派人召他相会,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已经成功混入上宁府马藩,现在将黄嘉羽带走,以后,各自的路,各自前行。
凤台之顶,刘连昆一个人站在上边抽烟,远远望着这位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才转身下楼。
这条路就是这样,可以有感情,但不能讲感情,可以当人,但不能做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无全尸。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尸骨无存。
他们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
上宁府、扶风郡、定门县。
“将军。”风尘仆仆的韩单冲进孟先孚的指挥所,将满是灰尘的帽子拍在桌子上,端起他的茶杯就喝,“陈杉这次的攻击太过猛烈,咱们已经伤亡近半,宋家兄弟又不给我们补充兵力,这样打下去,我们的人迟早打完。宋帅他们只知道躲在背后,眼睁睁看着我们覆灭,这仗没法打。”说完,气呼呼坐在椅子上,随即又起身给茶杯添满水。
孟先孚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一条线,道:“宋将军派过来支援的两个营,伤亡也不小。”
“将军,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什么支援两个营归你指挥,就是在这种时候可以拿来搪塞我们的借口。看看,别说你们伤亡很大,我给你的兵马也一样,堵我们的嘴呢。咱们现在还能用的只有三个营的兵力,再和陈杉磨两个月,全得完。”
孟先孚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眼珠转动的韩单,道:“前方硝烟弥漫,你不是这个时候丢下大军回来找我发牢骚的性格,到底想说什么?给我爽快点。”战况虽然惨烈,伤亡不小,但也不可能是他说的伤亡近半,不然不用韩单跳出来,他早就去找宋九斤讨说法。
韩单拖着椅子靠近他,小声道:“陈杉派人找到我,让属下给将军带句话,要是将军愿意过去,不仅旧部仍由将军统领,定门县、平农县将来也由将军做主,不做干涉。”见孟先孚没说话,“将军,你想想看,宋将军窝在扶风郡,只知享乐,不思进取,对马骁骏卑躬屈膝,整日里只知道送钱、送美人安抚,生怕姓马的出兵南下打他,根本无法指望他能给胡将军报仇。我看陈杉就比宋更有进取心,一旦击败宋,抢了扶风郡,倒有希望北上。”见他还是不说话,有些急了,“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呀!”
“如果陈杉真有进取之心,就不会容忍我们自治定门、平农两县,如果他真让我们自治,就没有希望北进为胡将军报仇,白落下一个反复无常小人的骂名。”
“那我们怎么办?下边的兄弟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就剩这么点,眼看着要打光了。宋帅带着四万人马瞧热闹,半点支援也没有,大家心里都窝火,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你让陈杉派来的人带个话回去,只要马骁骏的人头送来,别说降他,我可以将自己的人头给他。”
“还不如直接说咱们绝不降呢!”韩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待会去见宋帅,请他进兵和我们换防,让我们的大军获得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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