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贵,你这是到哪里去?”夜色下,梁秋实、梁秋诚拦住背着包袱离开的梁秋贵,“有任务?”
看着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逃难、一起去天泰念书训练的伙伴,梁秋贵摸出烟,一人散了一支,点燃道:“没有任务,我要去宋八斤那里干。”
“你是什么意思,要背叛道长和宫姑娘?”一听此言,梁秋实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恨恨看着他,“让你在天泰念书,出去学了知识,长了见识,训练你一身本事,现在要做白眼狼?回来就背叛他们?”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去宋八斤那个狗藩那里做什么?”梁秋诚一把抓住他的领子。
梁秋实似乎相对冷静一些,想了想,拉开梁秋诚的手,小声问道:“秋贵,你现在是不是听匡参务的命令?”他做宫疏雨的护卫队长,知道一些。
匡弼挂着军事参务之职,参谋军务,其实掌握着司信之权,负责信息战、电子对抗、雷达、通信、情报、特工等方面的事务,是战略支援的重要组成部分,只不过现在不成建制,没有正式任命为司信,但绝对是实权人物。
“谁的命令我也不听,就想自己做一回主。”梁秋贵猛吸了两口,将烟头弹了出去,“你们和我一样清楚,大齐乱成这个样子,没救了。雄鹰岭给的粮饷是不错,但纪律严明,捞不到钱。宋八斤那边虽然饷银不高,但可以捞钱。我已经想好,去宋八斤那边混几年,捞够了钱,就带着一家人去天泰过日子,再也不回这种破地方。”
“现在已经不是破地方!你也看到了,只要跟着宫姑娘、道长他们好好干,会越来越好,将来还有机会打回家乡,带着家人重返故乡。宫姑娘那么艰难走到天泰,长大了还要回来,你现在要做逃兵,别说我们,狗也看不起你,你连小虎也不如。”
“都一样!”梁秋贵大吼道。
“什么都一样?”梁秋实也怒了,一把抓住他。
梁秋贵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任由他抓着,道:“我说,宫姑娘和宋八斤那些藩镇将军都一样!刚开始为了招人,笼络人心为她卖命,给你许诺一些好处,势力扩充到一定规模,都是一个鸟样。看看大齐诸府的藩镇,那些四面八方逃难而来的村民谈及,哪一个藩镇到最后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秋实、秋诚,听我一句劝,趁咱们现在有本事,出去捞几把,带着家人逃往西边,去太平的城市里安个家,过平静日子,过人该过的日子,这才是正途,别信那些吸血鬼的狗屁说辞,都是骗人。”
“宫姑娘、道长他们不一样,会保护村子,更不会变!”梁秋实给了他一拳,两人随后打了起来,梁秋诚也加入,转眼三人鼻青眼肿,躺倒在地。
“你他娘的就是一头白眼狼,养不熟的狼崽子!”梁秋诚骂道。
“忘恩负义的东西!”梁秋实补了一句。
“别看现在有这么多兵,连枪都配不齐。整个扶风郡都是宋八斤的,一旦察觉,大军来剿,很快就会完蛋。”
“我们完不完蛋不知道,宋八斤肯定比我们先完蛋,咱们走着瞧。你要去宋八斤那里做作威作福的狗藩,想捞钱,老子不拦你,谁对谁错,将来自有分晓。我相信宫姑娘他们,因为他们把我们当人,就算现在什么也没有,将来什么都会有。去便去罢,滚便滚蛋,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别乱说话,否则我会去宰了你。”
梁秋贵慢慢爬了起来,擦了擦嘴上的血,捡起自己的包袱背上,看着仍躺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放心,我的家人也在这里,就算不考虑其他人,自己的亲人也要照料,就是宋八斤要来剿,若我知道,定会找机会通知大家。秋实,带个话给梁大叔,他现在给宫姑娘他们做饭,工资只比兵士高点,和一个伍长差不多,比你拿的钱还少,图个什么,还是好好开餐馆,赚些钱存着比什么都强。”
“滚你娘的!”梁秋实翻身跳起来,飞起一脚,将梁秋贵踢飞出去,和爬起来的梁秋诚转身回村,再不看他。
滚远后,梁秋贵躺着喘了会儿气,随后自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嚎了几声,爬起来继续往磐龙镇北而去。
次日,他赶到龙安县南约二十里的兵营处,报了住址名字,声称前来投军,贺老四接待了他,差点将他吓死。不过他多虑了,他记得贺老四,贺老四可不认识他。
“听说你想投军,都会些什么?识字吗?”
“识字,数学、科学、计算机那些都懂。会骑车,会开汽车,枪炮都会使用,能驾驶坦克、突击战车作战,可以操作战术弹车,飞机驾驶不是非常熟练,但可以作战……”
“听起来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才啊,会挖战壕吗?”贺老四嗤笑道。
“会挖,关于掩体、散兵坑、防弹堑壕、猫耳洞、火力点配置、攻防战术……”
“好啦!”贺老四将搭在桌子上的双腿收了下来,身子前倾,含笑看着他,“像你这样的人才,我看得给你一个将军做做,大家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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