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令尊是魏郡的按察副使,是大家尊敬的有名望、有气节、对魏郡工捕系统做出过极大贡献的前辈,胡总你的那些事先不说,你看看你家的孩子,今年十五岁了,做的是人事吗?你要清楚,他可能坏的不仅仅是受害人,还有他自己,还有胡总你,甚至会牵累到胡大人。你是掌控着一个大公司的老总,这中间的轻重,想必比我一个小捕快明白!”
这是小捕快韩箐进入批评、教育的模式了。
有两个捕快陪着韩箐一起问讯,而且韩箐不是坐的中间,也没在胡家父子对面,她正陪着那少女坐在侧面,属于受害者的位置。
摄像机开着,胡海发现韩箐比在外面更讲理了些,看来不敢乱来,胆子也更大了些:“韩捕快,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捕快,要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位黎民,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完全偏向了那位小姑娘?你要弄清楚,是那小姑娘打了我家胡驰,不是我家胡驰打了她!”
这话说出来,胡海脸也一红,真想给儿子一耳光,真他麻丢人!三个男生打不过一个同龄的女生,被打的满地狗爬,祖宗的脸也丢尽了。
韩箐伸手指了指画面已经停止播放的监控视频:“胡驰同学和另外两位少年想干什么,做蝼蟒吗?做恶棍吗?他们三个人围着人家一个小姑娘,嘴里蹦出来的那些话,胡总你是大人,你说说看,你好意思说出口吗?”
韩箐很想说:“胡总的家教不错嘛,是不是你教的啊?”但她还有理智,这些问讯视频是要存档的。
“还有,胡总你见多识广,别说看不明白你儿子伸手想干什么,小姑娘反击,这是完全正当的,有理的,符合规矩的。胡总要是觉得我胡搅蛮缠,我们把视频发到网上去,让大家伙评评理,怎么样?”韩箐见胡海不说话,继续道,“这话我是和胡总你讲讲道理,胡驰同学今年十五岁,原则上,还属于受保护的年龄,十六岁呢?十七岁呢?十八岁以后呢?
“胡总打算看着他一直这样下去?你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他是你的儿子,也该想想你还有一个受人尊敬的老父亲,咱们魏郡的按察副使大人!胡驰同学做了错事,人家可能会说句还是个孩子嘛,转身就要戳胡大人的脊梁骨,说没有家教,知道吗?
“你说胡驰同学被小姑娘打了,他为什么被打?我们换个思路,如果今日小姑娘没打过他们几个男生呢,会发生什么?胡总,你们负得起这个责吗?你们准备把胡大人一辈子的脸也丢尽吗?
“胡大人今天去州里汇报工作,如果让胡大人知道胡驰同学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想过会有多痛心吗?你是做父亲、也是做儿子的人,有些事,不用我一个算是晚辈的人提点你,说出去不好听!
“你刚才说要公平,要公正,我想问问胡总,捕快不为黎民做主,只跟着你胡总转就是公平公正了?今天的事,随便拿到哪里去说,小姑娘的受害者身份都是没跑的。胡驰同学他们践踏天泰律,践踏黎民之基本权利,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捅破了天也翻不了案!
“用天泰王朝的律律惩治胡驰同学他们,这才叫公平,这才是公正,这才是我们工捕、工判存在的意义和社会价值,这才是天泰律的骄傲,是作为一个人的骄傲!”
胡总老爸无言以对,就看着韩箐一个人表演。胡驰也觉得丢人,自己的事,还是得靠自己。而且他的目标不是韩箐,他对着小姑娘去,想挽回面子。
胡驰明确知道老爹败在什么地方,今天的事情本来理亏嘛,咬着不放,你不败谁败?打蛇要打七寸:“宫疏雨,你知道我们学校是什么身份吗?贵族学校!你又清楚你是什么身份吗?无父无母无家的孤儿!像你这种穷鬼,为什么要来贵族学校丢人?学校免费给你提供房子住,把你供着,就能改变你的存在已经侮辱到了贵族学校这个事实吗?我看这袁家也是傻,是白痴,没事养闲人!”
韩箐唾沫横飞,长篇大论,直到胡驰大放厥词的时候,被唤作宫疏雨的小姑娘都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韩箐旁边,不仅没说话,她连耳朵好似都不在这里。
她在魂游天外,想着那些学习上的事,就连现在胡驰似是在侮辱她,仍好似对一切都浑不在意,安静的有些过于安静。
也正是这份安静与无所谓的态度,不仅刺痛了胡驰,更深深刺痛了胡海,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的,别人对他们家完全无视的态度。
这时候,只听嘭的一声,问讯室的门被人蛮力推开,一个中年女人闯了进来,抬眼一扫,立马冲向胡驰:“儿子,妈的宝贝,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是谁,是谁干的,告诉妈妈,妈妈弄死他!”
胡海脸一冷,立马咳嗽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摄像头的位置。
但是,心有灵犀不是吹的,一般人没那本事,至少这位胡夫人没有,当她发现胡驰的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宫疏雨那位小姑娘时,一下确定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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