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美丽的脸更加叫人难以移开眼。
此时,莫说是一对花灯,便是天上星辰,赵拓也想着给她,全给她。
所以,他不再说那些废话,亲自去,将那一对鲤鱼灯拿来给她:“自己提着么?”
“提着,两只一起。”庄皎皎笑起来。
人可比灯好看多了。
赵拓走过去,叫那摊主将花灯点上蜡烛,因这两只灯小,故而点的是矮墩墩的蜡烛。
点好了蜡烛,赵拓却没都给庄皎皎,暗戳戳的自己拎着一个。
庄皎皎只是笑,说实话,她也不是想跟他秀。只是觉得一对比一只好看。
当然,她也不介意秀,挺好的。
过了一会,猜灯谜的人回来,却没有凯旋,居然折戟了……
于是姚三郎看着赵拓和庄皎皎就暧昧的笑:“寒轻委实有心计,难怪不去猜灯谜,原来是有更好的。”
“你都猜不出,我是比你多了个脑袋?”赵拓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猜灯谜过后,就是去河边放花灯。
放的莲花灯,祈福的,当两岸都是放灯的,河上就很是漂亮。
此时又有官府的人放了烟花爆竹。
虽然是这一日的结束,但是也将这一日推向了高潮。
庄皎皎仰头看烟火,赵拓则侧头看庄皎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庄皎皎忽然念了一下,又戛然而止。
她只是一时忘记了,这里是宋朝,但是也不是她以前知道的那一个宋朝。
所以,没有分裂。
很多人自然也不存在,包括这首青玉案元夕。
“竟不知,大娘子还是个才女呢?”赵拓笑起来。
“后面是什么?怎么不念出来?”赵拓好奇。
庄皎皎看他:“不想叫人知道。”
“便只给我一人听。”赵拓看着她。
庄皎皎看着他许久,少年人立在灯火中,耀眼又灿烂。
她就笑,于是,当真继续读:“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庄皎皎故意顿住,然后再度笑起来,带着一丝俏皮,带着一丝狡黠,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撩拨。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当然知道,这一首青玉案讲的不是男女情爱。
但是不重要啊,此时此刻,它就是可以拿来做男女情爱用的。
她当然没有能做出这样诗词的才华,但是也不介意站在巨人肩膀上,撩拨一下自家的男人。
当然,效果拔群。
赵拓脸已经全部红了。
第一次。
这时代,自然少不得有才情的女子作词对喜欢的郎君表白。
或者是楼里的姑娘们为才子,为郎君写诗词。
可赵拓从没有在意过。
就像是以前,也有无数的女子觉得他样貌出众,示好的,表白的,用无数手段。
他虽然风流,却从不在外浪荡,所以从来都是路过。
可今时今日,他自己的嫡妻大娘子,用这样……这样的词,对他表达……
似乎是说,她寻觅许久,终于寻觅到了他。
他如何不感动?如何不动容?
他甚至无措。
手里的花灯也似乎从下至上烧起来,烫手一般的烧起来。
要不是姚三郎等人叫唤着过来,赵拓真的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做什么。
只是后来,他也不自在。
直到回府的路上,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后来,赵拓渐渐想,自己的娘子分明这般有才情,却从不说。只是与他一人说。
他很高兴。
庄皎皎呢,并不是个喜欢总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所以有这么一回两回也就差不多了。
适可而止。
这一夜回去的时候,着实不早了。
洗漱过赶紧睡觉,明日还要回娘家呢。
一早回庄家,小李氏也是今日回去,在大门口便遇见了。
小李氏瞧着庄皎皎,她竟又是一身新的衣裳,新的首饰。
心里的嫉妒真如蛇蝎啃食一般藏不住:“弟妹衣裳着实没少做啊。可见六叔疼爱。”
这话没问题,只是语气就很是叫人不舒服了。
庄皎皎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过年嘛。”
就不说话了。
赵拓也不参与,只是扶着庄皎皎上车:“五哥,我们先走一步。”
五郎点头,也扶了扶小李氏,从门口离开了。
马车上,赵拓笑道:“看看,你把人家弄得嫉妒了吧?”
“是我过分了?我看二嫂嫂也是这样啊,我要是穿的太差了,不是叫你脸面不好看?平时也没这么铺张,过年嘛。”庄皎皎倒是好奇起来。
她能理解,小李氏穷,但是吧,没想到关键时候还这么穷。
赵拓就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傻啊?啊?”
庄皎皎一头雾水:“我真不太明白……”
“二嫂嫂入府多少年了?再是怎么样,年节下衣裳首饰该有的排场是少不了。至于你……哼,你还不感谢我大气。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有这么多啊?”
庄皎皎问号:“原来我是特例?”
“我知道你手里有个铺子,一年赚些钱,可你身上这料子,够你买几匹?珍金楼的首饰,够你买多少?”赵拓说起这个,骄傲的不行:“五哥哥是个老实人。除了爹爹给的两个庄子上的出息,外头还有个铺子,半死不活。其余就是俸禄,他俸禄还没我多呢。有什么?不过我估计,两个李氏手里也没什么出产。嫁妆么,李家你也看见了,穷酸的很。有什么?指望府上那点月例银子?”
庄皎皎明白了。
于是,发出了灵魂拷问:“六郎说的是,那么我就很是好奇了。一样都是只有王爷给的庄子,六郎外面甚至没有铺子。俸禄虽说比五伯多,也没见的多太多。如今做娘子的我,穿金戴银,我十分感动。但是这钱从哪里来的呢?郎君的收入,不都交代给我了么?”
这问题一出,赵拓当即就愣住了。
坐在马车前面的唐二噗嗤一声笑出来。
另一边赶车的车夫是个四十多的大叔,力争一本正经,但是最终还是跟着笑出来了。
马车里头的指月望月低着头,装作不存在。
赵拓恼羞成怒:“给你穿还不好?还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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