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虎在宫里已经用过膳,但府里准备的洗尘宴,他不会缺席。
冯氏服侍他脱了铠甲后,夫妻二人一同出现在正堂的饭厅。
饭桌旁摆了四张凳子,川哥儿和铁牛看到大人出来,马上起身恭迎他们入座。
伯爷和伯夫人坐下后,余下两位置自然是两位孩子就坐。
身为妾室的杨柔立在一侧伺候。
这一刻的主次尊卑,难以像在南疆时那般容易让她接受。
却又要把委屈藏在心间,不敢显露。
伯爷回到府中的态度超出她意料,让她没把握能得到偏袒,唯有做小伏低起来。
并不习惯旁人伺候自己用膳的冯氏,看到丈夫泰然自若的等杨氏给他布菜的模样,不禁有些惊讶。
难道在南疆丈夫就是这么让杨氏伺候他用膳?
什么时候野猪也吃起细糠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杨氏有身孕,不宜站立劳累,不如让她下去也用膳吧!”
结果朱虎不同意:“该有的规矩不可废。”
这话说得冯氏哑然。
什么规矩不规矩,府里根本就没有要下人布菜吃饭的规矩。
何况使唤一个贵妾。
听着夫人和伯爷的对话,杨柔尴尬之余对夫人的好心并不领情。
她拿着筷子咬了咬唇说道:“妾身身体康健并不劳累,夫人不必担心妾身受不住。”
她年轻,站得稳,不需要人同情。
这话透出的自傲和委屈感都扑面而来,让冯氏有了好心没好报之感。
她看了丈夫一眼,语气略带不悦:“我不习惯有人这样布菜,吃不下。”
她确实没有那些贵妇人的派头,要人布菜才吃饭,以彰显身份之尊贵。
自己有手有脚,想吃啥就自己拿筷子夹啥,她不学那费劲巴拉的一套。
朱虎一听妻子会吃不下,当即抬眸微摆脑袋,示意杨柔下去。
“既然夫人不喜你伺候在侧,你少出现她面前,下去自行回避。”
这话严肃得不但让冯氏愣了眼,本来吃得欢快的俩小孩也因此停了下来。
府里多了个如夫人,这俩孩子半懂不懂的遵从冯氏之意不敢多话。
“夫人请恕罪......”没想到伯爷因为夫人一句话就把她置身卑贱之地的杨柔,脸色已经大变。
夫人不喜,她就得少出现在夫人面前。
这不是让她在夫人面前一点颜面也没了吗,奴仆们看她这个如夫人也得暗自笑话。
伯爷这般不留情面的对待她。
杨柔着实被伤到了。
“下去。”朱虎看杨氏不动,当即沉下了脸。
镇南大将军的威严,把三月春夜的暖融瞬间降到严寒之境。
杨柔脸色顿时一白,连忙低头告退:“妾身这就回避。”
她咬着嘴唇忍着泪水,急忙转身离开正堂。
踏入伯府的憧憬,不过半日间就粉碎一地尊严。
朱虎对杨氏的态度同样让冯氏意外得很。
“你何苦对她这么凶,都把人委屈哭了。”
朱虎看了看心慈的妻子,放缓了神色。
“一个妾而已,有什么好委屈,杵在这里让你吃不下饭就该下去反省自身。”
冯氏:“......”
这样的蛮横真是让她一言难尽又哭笑不得。
当着孩子的面她不好多说什么。
直到回房后老夫老妻面对面时,冯氏才认真询问丈夫:“你纳的妾你这么对她,是故意的吧?”
怕她做主母的会对小妾不好,就先自己做白脸。
要真用这样的手段来维护那小娇妾,那她十八年的苦守都喂了狗了。
朱虎听得妻子这般猜忌不禁叹气。
这些年妻子屡屡提到要给他纳妾兴旺朱家人丁。
但真纳了,她定然心里会有不舒服,这点他心知肚明。
看看现在,纳了个妾就把他想得肠子十八弯了。
“你坐下,我把事情跟你说清楚,免得你不是傻乎乎的替人抱不平,就是东想西想其他。”
心里还在泛酸水的冯氏听得丈夫这么说话,连忙定下神。
“那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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