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口铡刀上,唯有殷七七,看到那由远及近的绿尼大轿,凤眸一亮!
她家表姨夫来了!
来得好!
绿尼大轿还未停稳,轿中人喊声就率先传来,“掠人者何在?掠人者看铡!”
众人闻言:“??”
掠人者,偷人的?
在场和偷人有关的,好像只有那跪在地上的殷老夫人……
殷老夫人闻言,身形忍不住的一僵。
掠人……
叶禀清不是为铡殷震宗来的,而是为了铡她?
众目睽睽之下,叶禀清下了绿尼大轿,环视一圈儿后,目光停在太史公三人身上,心神一凛。
怎么连这三人都来了?
就算是大朝会,这三人都不会到的这么齐整,眼下……
“京兆府尹叶禀清,见过三位大人!”
叶禀清上前行了一礼,然后目光直接落在为首的太史公身上,“太史公来此,是来讲礼乐纲常?”
太史公闻言:“老朽……”
他不是!
他就是被弟子架来的!
“本官不管什么礼乐纲常,本官只讲朝廷法度!”
叶禀清不待他说完,就径自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殷老夫人,厉声道,“南梁律法明文律定,掠人者当处磔刑,先割骨离肉断其四肢,再铡其首级!”
“本官不管这老虔婆是谁的亲娘老子,又和谁沾亲带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她坐实了掠人之罪,就休想逃过本官的判书铜铡!”
此话一出。
太史公:“!!”
他是和那死婆娘沾亲带故的!
殷震宗:“!!”
握着剑的手抖了抖,这是来抢活的!
“叶禀清,此乃家事,本侯并未告官,轮不到你管!”
殷震宗小山一样的身体往叶禀清挪了挪,咬牙切齿的道,“今天我定要亲自报她害我骨肉分离之仇!”
“!!”
叶禀清闻言,袍袖一挥离自家这个壮的跟熊一样的连襟远了一点儿,冷哼道,“定南侯你别不识好赖!”
“于情,子不言母过,不管她做过什么,你今日若当街弑母都难逃悠悠众口!”
“于理,你敢越过本官伤人性命,就是妄动私刑,南梁律定,妄动私刑者,同刑论处,你要挥剑弑母,本官就要挥剑砍了你!”
众人闻言,忍不住的点头连连。
是这么个道理!
不管怎样,殷震宗今日若是当街弑母,他都难辞其咎!
这么说起来,叶禀清还真是来的及时!
头顶族谱踉踉跄跄赶来的殷家族老,听到叶禀清这话,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京兆府尹来了!
有他在,今日这母子俩好歹能保住一个!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下一秒……
族老们就看到了站在众人之前的太史公三人……
殷家众族老:“!!!”
完了!
连这三位都惊动了,他们殷家的名声要完!
就在几个族老内心哀嚎连天时,殷震宗听到叶禀清那话,眼中狠光一闪,沉声道,“同罪论处么?本侯认了!”
“我在她面前做了三十多年孝子,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当一回好爹爹!”
叶禀清闻言,气的眼皮子直蹦,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要顾忌自己的官威……
“宗儿不可意气用事!”
须发皆白的族老见此,赶忙上前规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叶大人在,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怎么都轮不到你逞凶斗狠!”
只要能拦住殷震宗逞凶,母子俩就还能保住一个!
要是拦不住……
出了母子相残的人间惨案,他们几个老骨头回去要把祠堂跪穿!
“宗儿啊,听你三叔公的,你三叔公总不会害你……”
“宗儿啊……”
“……”
一众族老七嘴八舌,听的殷震宗粗犷的老脸越来越黑……
他不过是想亲手报仇,怎么就这么难?
为什么?
就在殷震宗被吵的脑袋瓜子嗡嗡的,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不管不顾的就想冲上去砍人了事时……
上座的殷七七目光掠过到场之人,又漫不经心的看了耳房一眼。
“很好!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就剩一个没赶来的还在路上,不过不着急,等她盘完她爹爹这一桩,人赶到了正好接茬继续盘另一桩,反正,她总能让爹爹如愿以偿,手刃仇敌的!
殷七七睥睨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殷老夫人,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缓缓道,“是你自断福缘上门寻衅,你想让我身败名裂,那我……”
“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身败名裂,尸骨无存!”
殷老夫人闻言,张牙舞爪的朝着殷七七的方向扑打。
殷七七见此,解开了她的口封。
“殷七七你个小杂种!是我让人偷走了你怎么了?”
“你生来就长得不人不鬼,你就是个扫把星,留着你只会让家族蒙羞,我让人偷走你怎么了?我没让人直接弄死你,都是我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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