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道上遇到皇后,太史公忍不住的一愣。
“素儿拜见太史阿翁!”
皇后此话一出,太史公更是忍不住的一挑眉峰!
这久违的称呼,仿佛瞬间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眼前这个女子,还是澹台家的小姐,也算是他的晚辈!
虽然同为三大世家的家主,可是仔细算来太史公是要比东方傲和澹台齐高上一个辈分的,若非他太过年长,满朝上下也不会称呼他为太史公,毕竟,他也并不是就叫太史公!
皇后这声阿翁,他自然是担得起的,只是……
“君臣有别,老夫如今可担不起皇后这礼了!”
太史公笑着错开了半个身子,也就只是半个而已。
既然皇后敢在宫道上拦住他,还给他行了这样的礼,用了这样的称呼,那他老人家其实也不是不能担!
“阿翁这就是跟素儿见外了,素儿年幼顽劣时,还跟着大哥去过太史家的族学,也曾在阿翁座前受过教的。”
皇后闻言叹息一声,道,“阿翁和素儿如此见外,可是觉得素儿辜负了阿翁的教导,辱没了阿翁的名声?”
太史公闻言:“……”
老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缅怀之色,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小丫头在这儿等着老夫,到底所为何事?”
皇后年少时确实曾女扮男装在他座前听过课,他们也算是有半师之谊,至于皇后入主后宫以后的表现,说实话,真的差强人意!
可是,事隔经年,既然皇后上来就打感情牌,明显是有所求,作为长辈,太史公还真不好不听给她几分面子!
“阿翁,素儿今日要临朝!”
皇后上来就是一记重磅炸弹,直接把太史公给炸懵了。
“什么?!”
太史公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你……你要临朝?”
他想说皇后牝鸡司晨来着,可是一想到皇帝的疯批,这话在他心底转了几圈儿,到底是没说出来。
“阿翁,素儿要为太子铺路,就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求阿翁成全!”
皇后再次敛衽,深施一礼。
太史公:“!!!”
皇后这话说的简单直白,直接让他愣了好一会儿!
良久之后,太史公才长呼了一口气,略带咬牙切齿的道,“你既有这番心思,早干嘛去了?”
培养一个合格的储君可不止说说而已,若是皇后有心想培养太子,早在将太子送到他座前受教时,就该让澹台家的人同时教导他帝王之道和驭人之术,而不是现在……
现在太子都二十来岁了,常言说的好三岁看老,这不晚了四月八了吗?
“阿翁,是素儿错了,可是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求阿翁相助!”
太史公:“!!!”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若是澹台家还如以前一般野心勃勃,他老人家自然不愿意看着太子上位,不愿意看着澹台家坐大,可是如今澹台家早已熄了那样的心思,那有这样心思的人,就只能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还……
真未尝不可!
毕竟,皇后不光是澹台家的女儿,更是皇家的媳妇儿!
她能为了陛下困于后宫二十年,可见对陛下并非无情,既然对陛下并非无情,那自然不会做出损害皇家的事情!
不损皇家,就是不损南梁根基,至于皇后其人……
作为曾经为她授课的半个老师,就连太史公都不得不承认,皇后是难得聪慧的女子,生于世家不说还博闻强识心胸气度远非常人可比,若非她耽于情爱,她的成就远不止如此,就连陛下,若有她提点或许都不至于如此荒唐!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没有!
“老夫没有拒绝你的理由,可是你应该知道,即便是你机关算尽,将来也未必就能得偿所愿!”
太史公略一沉吟,压低了声音道,“毕竟如今真正能左右南梁的,已经并非世家,而是镇国公府的那位!”
那位是谁,自然不必说!
除了战王谢归渊,还能是谁?
“阿翁不必顾虑战王!”
皇后闻言当即起身,勾唇一笑道,“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战王的意思,我与他定下了十年之约……”
皇后对太史公也没有隐瞒,再次将谢归渊和她的十年之约说了出来,末了还说了想让和太史晔给太子当伴读的事情。
太史晔是太史公的嫡长孙,太史家未来的掌门人,她想要太史晔成为太子的助力,肯定是要太史公点头。
对此,太史公并未拒绝,只是对于谢归渊和皇后的十年之约,忍不住的唏嘘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我们当初那般提防他,他竟是个真的没有野心的!”
三大世家曾经联手对付战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都摆到明面上了!
没想到如今谢归渊真的可以说是在南梁只手遮天了,他却在一众皇子中,选了一个最名正言顺的栽培!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太子若是栽培出来,说实话,到时候哪怕是谢归渊手握兵权,在大义和大面上,他都会失去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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