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怒色渐熄。
看着他不管不顾要回去收拾善后的模样,觉得自家这个爹爹倒也不算无可救药!
“等你回去,早就晚了四月八了!”
叹息了一声,殷七七在殷父第N次上马失败后,沉声道,“我已经帮你剿清了余匪!”
殷震宗闻言,震惊回眸。
四目相对。
“爹爹,希望你以后明辨是非,不负我今日相救之情!”
殷七七缓缓开口,然后……
眼角的余光瞄到策马而来的身影,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闭往后倒去!
“七七!”
殷震宗见此惊呼。
“王妃!”
“王妃!”
“……”
远处,惊呼声随之响起。
下一秒!
一道绯红的身影飞身而至,抢在殷父之前接住了殷七七倒下的身影。
“王爷,找到王妃了!王妃受伤晕倒了!”
秦千红扭头看向随之而来的马车,急呼。
“把她抱过来!”
马车中,传来一道色厉内荏的声音,“冥老,进前伺候!”
“遵命!”
“遵命!”
接连两道应命声传来。
“王妃?什么王妃?”
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抱到了突然出现的马车上,殷震宗目光掠过守在马车四周的黑甲侍卫,瞳孔一震,“龙渊军!你们是龙渊军!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马车里的人是……”
“是本王!”
车帘撩开,露出了谢归渊那张宛如神只的脸,“许久不见,殷将军别来无恙?”
俊美如仙的脸,不怒自威的声音。
殷震宗看清来人,虎躯当即一震,下意识的撩袍要跪,可是……
无形之中,却有一股力量托住了他的身体,让他跪不下去!
殷震宗见此,顿时就慌了,“战王?并非末将不敬,实在是末将……”
跪不下去啊!
谢归渊!
面前这人就是南梁的战神谢归渊,北地大捷谢归渊封王的消息早已昭告四海,饶是殷震宗在深山剿匪都得到了消息。
论军衔,他在谢归渊之下!
论爵位,他也在谢归渊之下!
论能耐……
还是别论了!
反正,见了谢归渊他是理应要跪拜的,可现在……
场面有一瞬间尴尬,竟让殷震宗忽略了因“王妃”二字生出的疑惑。
“你是她的长辈,本王不受你的礼!”
谢归渊睨了他一眼,收回隔空微抬的手,目光触及殷七七血肉模糊的双手,心头顿时火起,声音越发的低沉,“殷将军,她为了救你单枪匹马闯匪营,为了救你双手俱废,你但凡是个血性男儿,还有一口气在,就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莫要让她失望!”
殷震宗闻言心口一震,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女儿,可是……
“定南侯府的老夫人之所以卧病在床,是因为当众质疑圣命受了杖责!”
谢归渊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是将军,不是大夫,且不说她如今并无性命之忧,就算她有,你赶回去也于事无补,只会让人有机可乘,惹祸上身!”
“趁本王还未动怒,滚!滚去收拾你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
殷震宗闻言:“!!!”
整个人都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还是他的侍卫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拉住了他。
“侯爷,回去吧!先回匪山收拾残局吧!”
“这是战王啊!发起怒来连当朝首辅都敢揍,咱惹不起!”
“小姐好像成了战王妃?你看他们伺候的多尽心,还带了大夫,侯爷我们快回去吧!”
“……”
殷震宗被侍卫拖拽着推上了战马,行过马车时,他勒住了缰绳,“王爷?”
谢归渊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七七,就拜托王爷了!”
殷震宗被他这一眼吓的虎躯一颤,咬牙道。
“哼!”
谢归渊冷哼一声。
害他小黑媳妇儿受伤,什么岳丈?他懒得搭理!
侍卫催马,殷震宗主仆十数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及至离开好远,伏在马背上的殷震宗才回过神来,失神的呢喃……
“我的七七怎么成了战王妃?和谢归渊订婚的不是疏影吗?怎么嫁给谢归渊的却成了七七?”
他外出剿匪这段时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离京前,京都刚收到谢归渊身受重伤的消息,为此家中老母和妻女都很是忧心,可就在这种时候,他的老母亲却放手让他接了剿匪的差事儿!
身为武将却一直困于京都,壮志难酬,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展所长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离京后他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剿匪大业中,两耳不闻窗外事,未曾想再收到京中消息已经是老母病危,亟待他回京……
彼时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叮嘱了副将继续剿匪之事后就连夜踏上了归途,如今想来……
老母亲发出那封书信时,当真不知道他擅离职守,回京将面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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