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殿下您是他们的亡国仇人!他们对您恨之入骨!不管殿下您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会对您有丝毫感恩!”
“我等知道殿下绝非沽名钓誉之辈,也知道殿下雄才伟略,可是……请殿下为南梁计!”
“南梁国库无银,如今经不起任何风雨,可是……灭了北国,南梁就真无风雨了吗?”
“周边邻国虎视眈眈,殿下怎知他们不会趁我们弹尽粮绝之时,趁虚而入?还有九江之地,盛夏将至,每逢盛夏,九江必有水患,没有钱粮,朝廷如何赈灾?不赈灾,殿下是要看着九江流域饿殍遍野吗?”
“九江有水患,北地就有旱灾,若是今秋北地颗粒无收,殿下要你辛苦守护的黎民百姓怎么活?”
“……”
“殿下!您是南梁的战王殿下!求您为了南梁,为了南梁的百姓,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
“您对北国的百姓仁慈,就是对南梁百姓的残忍啊”
“……”
东方傲追剿北国皇室余孽未归,可是东方家的几位将领,却对南梁局势了如指掌,跪在地上苦苦祈求。
谢归渊是北征军的主将!
打下北国的是他!
战后统筹一切的,自然也是他!
只要他一声令下,新划入南梁疆土的北国旧地,就会尽显亡国之象,就会变得民不聊生!
殷七七站在殿门外,抠着廊柱上烧出的炭痕,安静的等着谢归渊做出反应。
这就是战争!
正义只有相对,没有绝对的战争!
对于南梁而言,北国仗着姬瑶和百万狼军肆意入侵南梁的陈年旧恨,就是他们毒杀姬瑶攻入北国的理由,可是对于北国而言,国破之后的家亡,未尝不是深仇大恨!
有的时候,正义也有轮回!
谢归渊一旦下令洗劫北国财富,那么北国的百姓,那些曾经因为北国上位者的决定,成为既得利益者的受益方,就会变成受害人,正义也就从南梁的身上,转移到了北国百姓身上!
可是……
不那么做,南梁确实无法改变如今的困局!
这……
就是个僵局!
一个无法打破的僵局!
大殿之中,谢归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将领,沉吟良久,缓缓道,“如果本王真的如你们所说,把他们当成亡国奴看待,大肆洗劫他们的财富,欺压奴役他们,将他们踩在脚下,那我们……”
“和当年的北国,又有什么区别?”
几个将领闻言,神情一僵。
“我们之所以立下不破北国誓不还的誓言,就是因为我们恨北国,恨他们曾经加注在我们身上的一切!”
谢归渊坐在轮椅上,俯视着他们,缓缓道,“我们恨他们入侵了我们的疆土,奴役我们的同胞,龙渊军之所以那么悍不畏死,是因为他们大多是北地边民,北国人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他们无处可去恨意滔天,才会被我收入麾下!”
“他们是南梁子民,南梁将士,可是他们上战场的初衷,是因为他们想报仇想雪恨!”
“我至今未曾下令洗劫北国之财,不是奢求北国人的感恩戴德,我也从未想过要和他们一笑泯恩仇,我只是……”
“不想南梁重蹈北国的覆辙而已!”
说着,谢归渊缓缓闭了闭眼,道,“南梁崇文,可是在被北国欺压十数年后,尚能激出破釜沉舟一战的血气,你们觉得北国呢?”
“北国尚武,北国百姓拿起刀枪就是战士!我们是可以从他们手中洗劫钱粮,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从他们的手中洗劫到钱粮?”
“打下北国,已是不易,你们竟然妄图和北国民众为敌,你们……”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谢归渊此话一出。
“战王殿下?”
下跪的将军当即惊疑不定的抬头。
“不要肖想北国民众之财,也不要妄图与北国民众争利!”
谢归渊长袖一挥,背对着他们沉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胜利转头空,不想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被别人摘了桃子,你们最好听我的!”
“传令下去,召集南梁学子入境,极力安抚北国民众!”
“从今以后,北国子民就是我南梁子民!妄动我南梁子民一针一粟者,杀无赦!”
谢归渊在三军之中积威甚重,就连东方家的几个将领,都对他唯命是从,可是……
“战王殿下?”
谢归渊此话一出,几位将领还是忍不住的膝行上前了一步。
“若是真的按照战王殿下所说,那南梁的困局该如何解?”
“那不是我们该思考的事情!”
谢归渊闻言,当即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各司其位,各司其职!我们是南梁的将士,为南梁开疆拓土浴血沙场,我们责无旁骛!可是南梁除了我们武将,还有文臣!”
“为南梁排忧解难,是文臣之责!他们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是对不起他们身上的官袍!”
“尸位素餐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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