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触即发,却没有即刻爆发。
实际上,明临答夫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包括地上那几个还有些动静的牛骑兵,居然挥手示意,选择了全军暂退了区区两里路,并开始安营扎寨
“两里路的距离立寨”
“一出门便能直接攻击”
“这可真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我们推下来”
“示威之意是有的,但也是地形的限制,说到底这是一个山间通道”
“是不是该派兵出击”
“对面的骑兵根本就没动,只在两翼看着呢出去多少人都得被包起来”
“他们的矮脚骑兵能在呆山岭中里,我们不行”
“难道要坐视对方在这么近的地方立营”
“他们就是认准了我们不敢出去”
“一群土鸡瓦狗”一片争论之声中,目视前方良久的公孙珣忽然开口,然后冷笑不止。
众人俱皆愕然大部分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大人说的是”停了好久,倒是莫户袧不要了这个脸皮,率先附和道。“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然而,莫户袧这难得的附和之语却并没有引来公孙珣良好的反馈,后者甚至直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那莫户头人你来说说,敌人是如何土鸡瓦狗的”
莫户袧登时闭口不敢言。
“我问你们,敌人为何要阵前杀人,还杀的是国中那么大贵族”公孙珣一手指着营门前的狼藉血肉,一手扶刀厉声喝问。
因为有莫户袧的前车之鉴,众人一时皆不敢答。
“子伯,刚才我们把他带上来是要干吗”公孙珣复又指向了跪在那里,只是茫然盯着营门外发呆的弥儒。
“杀了祭旗”娄圭小声言道。
“为何要杀了祭旗”公孙珣凛然追问,然后却又自问自答。“因为敌方军阵严正,数量众多,而我们担心士气低落,所以才要借此鼓舞士气”
娄子伯眼神一亮“少君的意思是敌人也是信心不足,所以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作此举动”
“不然呢”公孙珣陡然反问道。“如此装模作样的大闹一场,只是为了推卸责任国中五部之一的族长,说杀就杀了,贯那部其他人怎么想其他部的贵人会不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明临答夫不是老的快死了吗不是都要到了行这种险策以求身后高句丽二十年安稳的地步了吗或者换个说法,若是他明临答夫真的信心十足,可以借着手中绝对兵力一战而下坐原,那为何要行此注定后患无穷的一举呢”
“因为他来到这里,看到咱们严阵以待后,根本没有把握一战而下”眼看着众人俱皆无言的同时却又个个认真倾听,公孙珣冷笑一声,又是自己主动解释了出来。“还有他现在后退安营扎寨难道不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手下的这数万大军素质不足,长途而来之后根本无法立即作战吗”
台上不少军官表情渐渐有所松动虽然他们明白公孙珣终究还是在激励士气,但也无法否认对方言语中的道理所在,而激励士气,本身就在于说服众人。
“至于为何在只有两里多的距离下寨。”公孙珣继续指着前方凛然讲道。“固然有借着地势『逼』迫我们的意思,也固然有方便出击的意思可你们想过没有,对方如此设计其实也有担心事情一旦不谐,而方便大军撤退逃脱的意思”
众人一时疑『惑』,但很快又被公孙珣直接点透。
“敌军之强在于数量,我军之强在于质量,尤其是我军骑兵众多,向来善于野战。前方虽然依然处于山脉中,但通道渐渐开阔,已然可以使用骑兵追索换言之,如果对方一旦攻我大营不利,转而后撤的话,而我军骑兵又尾随追击,那高句丽人必然会全军崩溃,绝无二想可如今他们将自己的营寨摆那么近,我军骑兵又如何能够在两营之中从容列阵呢”
众人恍然大悟对方此举确实是阻碍了骑兵的列阵。两里多的距离,如果骑兵从营门中涌出,然后再于营前列阵的话,恐怕会遭遇到来自于对方营垒的直接打击,让骑兵根本无法形成阵型。
“明临答夫其实已经未战先怯”想到这里,公孙范忍不住喊出了声。“甚至想着逃跑了。”
“正是此意”公孙珣愈发冷笑不止。“诸位,我再问你们为何战事会落到如今这个局面为什么高句丽人要不惜拿坐原为诱饵行此险事哑哑可虑是为了立功,是为了成为明临答夫的后继者,那明临答夫一个快死的糟老头子又为何要同意此事”
此言一出,便是那目光呆滞的弥儒也是微微扭过头来。
“请主公赐教。”娄圭上前半步,认真拱手问道。
“很简单,因为高句丽国内局势已经很不堪了。”公孙珣扶着佩刀,昂然打量着自己手下这些或是若有所思或是茫然不解的下属军官。“当日明临答夫行废立之事,王族几乎被他杀了个精光,而他本族椽那部虽然势力凌驾于其他四部之上,却又不能以一己之力彻底压服其余四部换言之,高句丽立国近两百年的六族政治平衡被他毁的干干净净。这些事情,他活着的时候,还可以靠自己的威望遮掩住,可他自己都清楚,一旦他死了,高句丽必生内『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同意哑哑可虑的意见,试图用一场大胜,完成内部的交接却不料,被我们给轻易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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